“三条街外的药生堂新上了两种丹药,我也得抓紧时间推演新的丹方,不然咱们回春堂的客人就都被他们抢走了。”
“喂!回春堂是我家的好不好?你怎么比我还上心?”
“我也是回春堂的一份子啊。”
“你...行!咳,何安丹师,那你听好了:
鉴于你最近的良好表现,本管事决定传信家族,把你的分润提到两成。另外,今晚务必陪本管事去满月楼吃饭,这是命令,不允许拒绝,也不允许推脱!”
“可是我真的要推演丹方啊...”
“哎呀走了走了,回来再说!”
......
“他娘的!气死我了!那些老家伙们眼瞎了吗?干倒药生堂明明是你的功劳,凭什么不同意给你把分润提到三成啊?”
“我早说了不可能的,方家的规矩就是两成。”
“什么破规矩?早晚改了它!”
“呵呵,有梦想是好的。”
“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你等着,等我当了家主,肯定给你涨到三成!”
......
“我明天就要走了,今晚陪我喝酒去吧?”
“要走?你不是要拿下千丈峰坊市的所有丹药生意,当做资历去竞争家主吗?”
“唉,别提了,计划有变。倒是你小子,要不要趁着我还是管事,把契书解了?”
“我在回春堂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方家接下来可能会有变故。”
“那也无所谓啊,反正我还有你这位未来的家主罩着不是吗,等等!你不会后悔那件事了吧?我跟你说我正在攒钱买丹方呢,都快穷死了,你可不能骗我!”
“嘁,怎么可能?算了,不喝了,我走了!”
“你要去哪啊?”
“我去走我自己的路!我劝你也别在回春堂待着了,去走你自己的路去吧!”
......
“自己的路吗?”
何安若有所思地望着翠湖山的方向。
“怪不得你说喝酒后来又不去了,原来是担心自己没脸见我。”
“也怪不得我这么多年,怎么都打探不到你的消息。”
“其实你当年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方家会急剧转下,知道自己回去要接任家主,知道自己一定会毁诺,知道我和方家终究有一天会翻脸。”
“也是,方家一路落魄至今,咬牙苦苦支撑,哪有余力再给我那成分润?”
“而丹师又是个无底洞,我也不可能妥协。”
“所以,你当年劝我离开,就是不想看到这一天吗?”
何安喃喃自语,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知道,他们这对曾经无话不谈的密友,如今已经走在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越走越远。
或者说,不是如今。
从当年方问天毅然离开那一刻就开始了。
两个人,终将陌路。
“只可惜当年我没听懂你的暗示,不过现在如你所愿,我要走我自己的路去了。”
“虽然这条路可能让方家的处境雪上加霜…”
何安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回过头再看向方旭时,已然没有了刚才的那丝亲近之意。
“我要是没记错,是可以用丹药抵押的吧?”
“可以!”
方旭倍感惊喜,急忙点头。
他真的害怕老爹的这位故人一言不合就留下。
何安闻言轻轻颔首,轻轻一翻腕取出十数瓶丹药放在柜台上,然后转身看了一眼周毅:“三公子,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
周毅此刻显然不在状态。
“妙春堂。”
何安淡声说道,又在心里默默补充:“这才是我的路。”然后第一个向外走去。
“噢噢!”
周毅如梦初醒般面色一喜。
在踏出临门一脚之前,何安突然站定,头也不回地说道:“当年之事,是你父先对不起我。如今你我各为其主,你也不要幻想我会对回春堂手下留情。”
“石头只会炼回春丹,如果你不想回春堂以后只卖这一种丹药,还是尽快请个丹师吧。”
“太容易得到的胜利,老夫觉得没意思。”
他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
其余人纷纷跟上。
......
......
与此同时,一千五百里外的翠湖山,方问天坐在儿子常来的山坡,忽然莫名其妙地打了十几个喷嚏,他不爽地骂骂咧咧。
“呸!”
“小心眼的老东西!”
“你孙子摔断腿跟我又没关系,整天背后骂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