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眼睛一眯,“我也学学。”
“那……”
老板朝陈情竖起一根手指头,道:“你也给我一百两?”
陈情从怀里掏出锦衣卫令牌丢桌上,“你看这个值一百两吗?”
令牌是金的,肯定值钱。
不过更值钱的事令牌上的“锦衣卫”三个字。
老板哆哆嗦嗦拿起令牌塞回陈情手里,道:“大,大人,您就别跟小的开玩笑,您能纡尊降贵来我这吃面,已经是小的莫大荣幸,小的怎敢要钱。”
“算你识相。”
陈情把令牌放进胸口,另外摸出一两碎银,放到老板手里,感慨道:“我也不白学你的,这银子,算我学费。”
“多,多多谢大人。”
老板感激涕零。
“镇抚使大人?”
李贵安回头,看到陈情还在原处,忍不住,喊了一声。
陈情丢下一句“晚上来找你啊”,便朝李贵安走去。
老板看着手里的银子,重重叹口气,摇头道:“这可是我家祖传秘方……”
可一想到,还有一百两。
他脸上又重新燃起笑意。
把碎银丢进钱罐子里,放声吆喝:
“寒食面!寒食面!”
“东市最好的寒食面!”
“十文钱一碗,不好吃不要钱。”
...
...
“大人对美食也感兴趣?”
陈情追上李贵安。
发现他手里又多了两份吃食。
是裹满白霜的饴糖,两份都是。
李贵安往嘴巴里抛了一颗饴糖,笑着问陈情。
“民以食为天,吃到喜欢的,多问几句罢了。”
陈情答得很官方。
李贵安看了他一眼,从卷成锥形的桑皮纸里,拿出一颗饴糖,问陈情:“吃吗?”
“我不爱吃甜食。”
陈情委婉拒绝。
李贵安便把那颗饴糖,抛进嘴里。
嚼了几下,仍觉得不过瘾,干脆直接抓了一把塞进嘴里。
“咔吧咔吧”的声音不断响起。
在热闹繁华的东市,倒不显得突兀。
只是陈情就站在他身边,不自觉地揉了揉耳朵。
怎么说呢。
这声音,有点像村头馋了一天的狗,忽然得到一根肉骨头,受宠若惊,牙齿不停在上面啃咬,试图快速而麻利的把肉骨头吞进肚子里。
然而,它牙齿不够锋利。
咬一口,牙齿划一下,带出一丝刺耳的响动。
惹得陈情牙关发痒。
“不好意思,很多年没吃过好吃的东西了,有些没吃相。”
嚼完口里的糖,李贵安看到陈情神情有些不对劲,抱歉的笑了一下,道。
“我就是耳朵痒。”
说着,陈情还拿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李贵安笑了笑,没再说话。
等所有的饴糖吃完,李贵安把桑皮纸折叠几下,收进怀里。
眼睛盯着东市沿街的小贩看,嘴里却突然问一句:“大人,不知,那日你有没有见过我的侄儿,李长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