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魏章。
一进门。他就埋怨上了:“江夏,你怎么今天就来参加考核了?”
“糊涂啊!”
“你现在身体情况怎样?”
江夏有些奇怪,魏章见到自己来考核不应是这个反应才对。不过他还是说道:“经过一晚上休整,身体已经无碍了,早上便过来参加考核了。”
说罢又问,“现在来参加考核,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
在江夏的印象中,县衙考核共有两种考核内容,即文学、武学两个方面,就考核难度而言,自己完全不怵,更何况因为江破敌的缘故,自己的考核通过的难度还会再降低一些。
自己又在服用洗髓丹后,进入了武道三重境界,可以说完全没有考不过的风险。
魏章一摆手,那木脸文书径直走出去了,偏厅只剩下魏章和江夏两人。
魏章着急着说:“我本打算今天下午散植之后,再去你家看你,跟你讲清楚考核内容的。谁料到你今天就来了,唉!”
“以你的本事,通过考核自然不难,只是江二郎你可了解考核结果如何划分等次?”
江夏说:“家父还在的时候,我略有耳闻,考核结果为不合格、合格两个等次,合格又分甲、乙、丙三等,甲乙丙三等又分上、中、下三个级别。”
在江夏看来,自己原身的水平应是乙等,自己服用洗髓丹后晋升武道三重后,可考乙上等次。而无论如何,都能通过考核。
魏章叹气道:“江二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县衙考核等次确实如你所说这样。以我推测,你的水平,当为乙等。而县衙考核中,有一项实战能力项,这项考核是最为重要的考核一环。可是,昨日你击杀袁应,立了一功,这桩击杀袁应的功劳,除了悬赏金外,还能成为你实战能力项目的加分项!”
“这样一来,江二郎就有机会获取甲等的评价!获得甲等评价,对以后转正和你的月俸都大有好处!”
“在我想来,你获得甲等评价必须两个条件,一则是击杀袁应的加分。二则是在考核中,有和你父亲相熟的考评官对你帮衬一二!”
“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参加考核了!唉!击杀袁应的案卷还在办理中,如今尚未结案,我刚让笔吏去抓紧弄了,倒也能在你考核之前结案,为你的考核加分。而今天参加考核最大的不妥之处在于,徐总捕外出未归,今天庞兴茂庞主簿当值!他和你父亲仇隙甚大,轮到他来当考评官,必然在考核中为难二郎!”
“唉!都怪我没有早些告知你这些信息!”
江夏看着魏章为了自己的考核心急火燎的样子,心下感动。虽然在自己看来,通过考核就行,是否获得甲等对自己意义不大。
最主要是江夏心下清楚,甲等的难度颇大,哪怕在晋级之后,自己也难以考上甲等。因为实战--一个在和平、平稳社会生活的人,最多的运动不过是打打篮球,实战怎能比得上这个世界的武者呢?
袁应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同样的武道修为,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江夏笑道:“劳烦魏叔费心了,不过甲乙等次也并非那么重要,况且我始终是难考中甲等的。”
魏章还欲说话,又有一人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哈哈大笑,捋着胡子笑道:“听说江班头之子来参加考核了!好!好!非常好啊!哈哈哈!”
江夏抬眼望去,来者是一个白面中年男子,身穿鎏金边的青色官衣,脚着流云纹长履,衣服洁净;留三捋长须,肚子隆起,肤色洁白,面色红润,倒也称得上是一个中年美男子。
魏章却对来者怒目相视,毫不客气道:“庞兴茂,你来作甚!”
来者便是靖县主簿,庞兴茂!
庞兴茂哈哈大笑道:“我听说江班头的儿子来县衙考核了,当然要来看看。啧,江破敌的儿子,很是俊俏啊,好得很,好得很!”
又转头对江夏道:“江二郎果然一表人才!看来今日,我靖县县衙又添一人才矣!我乃靖县主簿庞兴茂,和你父亲同僚数年,依关系,你唤我一声庞叔便可!”
见对方搬出父亲同僚的身份,江夏只得向庞兴茂拱手行礼,却并不顺着话头喊他庞叔,只以职务相称。
“江夏见过庞主簿!”
“唉!见外了不是!我跟你父亲同僚情深,你这孩子却怎么这么见外!”
庞兴茂凑到江夏跟前,道:“江....江破敌现在在哪来着?他死了?啊哈哈哈,真是...”
“真是大快人心!可喜可贺啊!”
庞兴茂的脸往上凑,脸上露出轻蔑的笑。
“你说是不是?江二郎?他死了,你有没有收到好大一笔抚恤金啊?”
当子面侮辱亡父!
江夏没想到,这位看着文雅整洁的靖县主簿,竟猖狂至斯!一上来就撕破脸皮,言语刺激自己。
江夏瞬间心头火起,脸色气得铁青,只觉得眼前的人面目可憎,恨不得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
庞兴茂不顾众人脸色大变,把脸越发凑近了,将自己的鼻尖快要抵在江夏的脸上:“我听说江老哥在战斗的时候,被妖虎一爪拍碎全身筋骨而死。真令人扼腕叹息呀!”
“可惜呀,我当时不在现场。不能在现场拍手称快--我看卷宗上写着,有些细节还想跟江二郎核对一下。”
“听说江老哥被虎爪拍飞,在空中连吐了好几口鲜血,连内脏碎片都喷出来了;听说后来拉回江老哥尸首的时候,全身骨头都碎啦,尸体软瘫得,就像一团面糊糊,啧啧啧,那场景真是老惨了。”
“我还听说江老哥死后,江家二郎江夏悲伤昏阙,大病数日。真是无能啊,没有能力为父报仇,自己还病倒了。你说是不是,江二郎?”
在这样近的距离里,江夏能闻到庞兴茂脸上带着淡淡的、令人不适的香味,这个精致的中年男子似乎在脸上抹了香夷,下颚的胡子也是精心修饰过的,但他的脸扭曲着,眼眸里透着暴虐、狠毒、快意和歇斯底里。
江夏怒极,但怒火越盛,自己法尔越发冷静下来。
在一旁的魏章则不同,听到好友被人侮辱,看着猖狂不已的庞兴茂,魏章唰的一下抽出刀来,大喝一声朝庞兴茂砍了过去:“庞兴茂,你找死!”
却见庞兴茂口中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清风!”
随后,只见庞兴茂衣衫无风自飞,他本人则灵巧避过了魏章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