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尘匆匆离去。
待他赶到西门冠府上时,天色已黑。
西门冠的府邸,是青山县城内数一数二的豪宅。
围墙足足有七、八米高,门前两尊石狮雕得栩栩如生。
瞥了眼门前悬挂着的八角花灯,许晏尘走上前去,敲响了大门。
很快,“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
“你是何人,来此何事?”开门的老头问道。
“在下许晏尘,青山县衙门捕快,奉县尊之命,前来请西门大官人过衙。”
老头上下打量着他,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通传一声。”
说完,就要将门再次关上。
“且慢!”许晏尘一手抵住大门,不让他关门,笑道:“不必通传了,前面带路吧。”
“那好,你随我来吧。”老头脸上略过一丝不快,却没有与他纠缠,转身带路。
跟在后面走过了三进院子,里面传来丝竹之音,女子的吟唱,以及男子开怀的笑声。
门房老头也不上前去敲门,而是站在外面的院子当中,恭声道:
“老爷,县衙派了捕快过来,说是奉了县尊老爷的命令,请您过衙。”
欢笑声戛然而止。
接着,传来男子威严的声音:“让他进来!”
“是!”
门房老头应了一声。
旋即,转身对许晏尘道:“捕爷,请吧!”
许晏尘跨步上前,推开门,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大厅。
四周挂了数十盏灯,照得明亮恍如白天。
没有如寻常人家的厅堂一般,设置座位。
大厅内只有一间床塌,塌前摆着一张长长的矮桌,上面放着酒壶,酒杯,以及一盘盘的时令水果和各色点心。
床塌上,一名白衣男子躺在一名美貌女子怀中,正在吃着纤手投喂来东西。
旁边还有七、八名女子,尽皆穿着暴露,一个个风情万种,媚眼横惑,或躺或坐在床塌上,围在男子的身体四周。
看这情形,许晏尘猜测这些人刚才应该是还在跳舞唱歌,纵情欢娱,见自己来了,才停下来。
白衣男子面如冠玉,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五官倒也还算英俊。
只可惜应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面色明显憔悴。
此人应该就是西门冠了。
他在青山县,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西门家本来家底并不算特别厚实,西门冠父亲死时,只给他留了三处铺面。
而西门冠此人,从小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是有名的纨绔子弟。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会很快将家产败光才对。
然而。
事实刚好相反。
十余年间,西门冠四处钻营。
先是利用自己的男色,通过纳潘寡妇、姜寡妇、苏寡妇为妾,借机吞并了潘家,姜家,苏家的全部家产。
后来又经营茶庄,玉器、药材,酒计,客栈,妓院、赌场……各种倒卖,获利颇丰。
西门家竟蒸蒸日上,成为了青山县首富。
坊间传闻,此人有两绝。
一是善于拉关系。
连京里的大人物,都被他攀扯上了。
二是好色。
外面的传言是,西门冠府里,除了门前一对石狮子是干净的,连府里的母猫母狗,他都不会放过。
当然,这只是传言。
其中也蕴藏着许多穷苦百姓对这种骄奢淫逸的富家老爷说不尽的憎恶,难免言过其实。
不过,西门冠纳了很多小妾,却是一点都不假的。
这间大厅,应该是他专门用来看女子跳舞唱歌,纵情取乐的。
除了床和放东西吃的矮桌,其他一应器物,全部被清空了。
真会玩!
许晏尘心中暗暗说了一句,拱手道:“在下奉县尊之令,请西门大官人过衙,还望大官人配合。”
“好!”
出乎他的意料,西门冠十分顺从的答应下来。
从床上爬起,整了整凌乱的衣冠,道:“走吧,我随你去。”
他抬步就往外面走去,许晏尘正待跟上,忽然目光一凝。
只见西门冠的腰间,赫然挂着一个黑色玉佩。
轰!
宛如被闪电击中了一般。
许晏尘的脚步,骤然停住。
同样的玉佩,他也有一个。
正是那日从那名信奉“黑神”的黑衣人身上搜来的。
回家之后,他忙着看那本黑神种脉诀,竟将黑色玉佩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