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刘乾心中犹自愤恨,心情激荡下,没有像往常一样处理政务,转身朝御花园走去。
园中百花交织,绚烂多彩,似有阵法保护,即使秋雨潺潺,依旧散发着极为浓郁的香气。
所过之处,无不有精致而不失格调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穿插其中。
刘乾快步行至最后方一座处于湖中的凉亭之中,愤愤不平地坐了下来。
他对面,一名面容清癯的白发中年手执白子落下,见国主到来,也没起身的意思,反而极是从容的悠然一笑:“国主,何必如此生气?”
刘乾似也不在意中年文士的“无礼”,摇摇头,一掌拍在石桌上:
“广钊,你不知道!当真是气煞朕也!朕想不通,明明是手到擒来之事,为何竟会生出这等变故!”
乾广钊劝慰道:“军国大事,向来如此!国主执掌大权数十年,怎么还看不开!
再者,东华若这么好破,便不会阻拦我西景三百年了!”
刘乾冷哼连连,沉声道:“可恶的气运枷锁!
朕自幼年起,便不断听祖父说起东华往事。
自东华立国之初,因其开国国主风苍之故,意外拥有了一丝运朝的影子,拥有国运庇护。
东华国在,则东华王室存。
两者相辅相成,互相成就,也造就了东华立国之时的辉煌。
朕一直只当这是个故事,以为无稽之谈。
但观东华自一百五十年前便开始衰落,时至风伏纪即位时,国中最强者也不过练气一重巅峰罢了,却始终让我等无法攻破。
种种事迹看来,祖父所言,或许不假!”
乾广钊沉默片刻,笑了笑:“国主心乱了!气运一道,有得有失,钊以为,我们之所以无法攻破东华,除了不得东华民心外,根源还在于东华背后的宗派!”
刘乾思忖半天,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眼神闪烁不定:“你的意思是,东华剑派?”
乾广钊微微颔首:“然也!”
刘乾摇摇头:“东华剑派在三百年前确实威势深重,但据闻在一百六十年前的东荒山一役中,东华剑派几乎全军覆没,至今都不曾听说有人出世过!
如此消亡的门派,也能为东华持续镇压气运?”
“不是镇压,而是暗中护持!”
乾广钊眼中闪着意味深长之意:“不然,为何风七宗能屡屡逃脱我等的暗杀,最后却意外死于手下人的背叛!”
刘乾若有所思:“此言,倒也有理!
风七宗自展露出天赋以来,一直就是我西景与北唐欲除之而后快之人,其中甚至不乏大应百川两国的影子。
而以他练气巅峰的修为,在我等出动凝丹境修士的条件下,确实没有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逃过去!
只是,若是如此,那幕后守护之人,何以让风伏纪受千鹤门如此污辱?”
乾广钊心无旁鹜下着棋,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东华剑派虽强,但经过东荒山一役,又能留存多少实力?
或许,他们也觉得风伏纪烂泥扶不上墙,不愿再出手而已!”
刘乾浓眉微扬:“喔,你的意思是,若这东华剑派真有人存在,或许正在扶持他们选中的人?这可能吗?这风伏纪不是东华风氏仅存的独苗?”
乾广钊轻笑道:“没什么不可能!君不见,那风不容是如何于茫茫人海中被找出来的?又是如何在短短三十年间,便成为权倾东华的权臣!
这背后若说没有人扶持,国主信吗?”
刘乾若有所思:“如此推测,倒也合理!那这突然冒出来的周泰,会不会是他们的人?”
乾广钊轻笑连连:“国主,这就不是我的事情了,我只是一个谋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