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堂堂起义军八大王的手上竟然从未沾染过鲜血。

张毅撑着墙壁，面色苍白的苦笑了一下。

上辈子他可是红旗下长大的，别说杀人了，甚至死人也只有遇到丧事或者在电视上看到过。

而穿越成张献忠，却好巧不巧张献忠也没有杀过人，所以刚才看到那鲜血淋漓的一幕，他才呆住了。

这是有生以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如此廉价。

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刚要呕吐，却见门外又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他们在里面！还杀了我们四个兄弟！杀了他们！”

随着声音的喊叫，巡逻的四个人以及支援的两个人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他们怒吼一声朝着两人劈来。

“献忠！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袁明清大刀挥舞，一边后退一边伺机行动，靠着娴熟的武艺，他其实并不怕围攻自己的三人，只需要给他时间，他自然可以一一解决。

而反观张毅此刻却束手束脚，强行压下心头的感觉，他同样舞动起大刀。

寒光在月光下画出完美的弧线，张毅更年轻，也更强壮，所以他的力气也更大，那挥舞的刀锋也更快。

但由于他并不愿意杀人，所以他往往会选择将敌人踢飞，或者一脚踹开。

而这就造成了一个不好的情况，那就是敌人摔倒了还会爬起来，继续围攻他。

而反观袁明清那边则趁机解决了一个敌人，此刻正在和另外两人周旋。

挥舞的刀锋发出镔铁相撞的声音，手中的汗水已经打湿了掌心，张毅看着眼前面目狰狞出手刀刀致命的敌人而剧烈的喘息着。

他不想杀人，他过不了心中的那一关。

这一关是人与魔的区别。

是生与死的敬畏。

也是过去与未来的分水岭。

突然。

一道尖叫声突然从街角传来。

“不要过来！给我滚开！给我滚开！”

那一道声音充满了惊恐，也惊醒了黑夜，更泯灭了人性。

声音中的无助，恐惧，害怕，以及对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的绝望，通通传入了张毅的耳中。

没有人知道当他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心中有多么震惊。

也没有人知道他听到这声音中的绝望时有多么的愤怒。

更没有人知道他听到这声音后是如何完成蜕变的。

当你有在乎的人时，你其实就是魔。

长刀划过，张毅很清晰的看到它划破面前男子的咽喉，那滚烫的热血仿佛泉水一般喷出，溅在他的脸上。

向左一个侧身，避过敌人从上劈下的这一刀，在敌人的震惊中，左手搂住他的脖子，右手大刀轻轻一划，又是一道血泉喷出。

这一刻，张毅前所未有的冷静，也是前所未有的冷血。

如果仁慈换来的是绝望，那就让杀戮换来希望。

松开左手，失去体温的敌人直晃晃的倒在地上，最后一个敌人看到这一幕，此刻已然吓呆了。

张毅的脸上满是鲜血，那红色的血液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角，宛若红梅点点。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冷漠，是一种灰色的天空，里面透漏的只有死亡。

“不要靠近我！不要杀我！”

哐当的声音响起，敌人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软倒在地上的敌人不断的向后退，但两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看到张毅走过来，他脸上布满了惊恐，

“不！”

寒芒闪过，血流如注。

张毅右手提着刀，打开大门朝着声音发出的街角而去，而街角的前面，正有一群武府豢养的家丁赶来支援。

没有犹豫，张毅提着刀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