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被风头吹着,默槿的话都有些散落在风中了,饶是咏稚耳力极佳也需得停下来才能听清楚,“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虽然还没回复记忆,但默槿又不是个傻子,她自然明白自己是何种身份,所以才会对咏稚的决定如此不解。
蹲在屋脊上的咏稚将默槿放了下来,搭着她的肩头叫她往下看,同时伸出手指了指城门的方向:“城中数万人,我们又凭何更改他们的命数,况且你看看那道城门,”他扣着默槿的后颈,叫她专心去看,“那道城门已经将他们都锁死在了其中。”
默槿哆嗦着双唇想要挪开视线,可越是想要不去看,偏偏趴在城门上的每个人的表情、动作却都好似历历在目一般。
“不要”
但她也明白,即便救得了一,却也救不得二,这些人这一生合该到此结束。感受到默槿先前一直紧绷的肩头终于放松了下来,咏稚立刻跟着也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叫默槿转过来窝在了自己怀中。
他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默槿脑后的黑发,轻声安慰着:“没事儿了,哥哥马上带你离开,没事儿了”带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默槿离开,是此时咏稚唯一想做的事情。
周围喧嚣的声音如同锣鼓一般,默槿已经烦闷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咏稚打量过四周的环境后,忍不住“啧”了一声。
恐怕是为了防备城中又善武艺者想要强行离开,周围城楼之上弓箭手及长n手都已就位,只要进入他们的射程,恐怕招呼来的就会是数十甚至数百根利箭,即使躲过去了,还有闪着寒光的长n。
如此看来空中自然是不能走了,上面不行,咏稚只能从下面找出路。若不是默槿此时不能在水下呼吸,其实走水井入暗流再出城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如今
到底也是自作孽,咏稚叹了口气,背起默槿又是几个起落,最后停在了一户人家的后院。
看起来这户人家还无人感染瘟疫,只是一大家子人此时都汇集在中厅,几个粗布短衣的女儿家已经惊恐地昏了过去。咏稚瞟了一眼为首的那几人,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在不惊扰他们的情况下,咏稚寻到了后院无人前来的柴房,轻巧地躲了进去,等了一小会儿,见没有人察觉,这才松开了捂着默槿口鼻的手。
“一会儿,跟紧哥哥。”
默槿正觉得奇怪,为何咏稚不往城外走,反而找了这么个地方,但随后她便看到地上的泥土竟如同煮沸的开水一般翻涌了起来,只听“噗”地一声闷响,咏稚面前半步距离的地面竟然从里被吐出了一摊泥来,一个三尺见方的洞穴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这”默槿虽也善用五象之力,但当下还未能够触类旁通,所以看到咏稚用时还有些茫然,只能在背后轻轻去扯他的衣袖,“咱们要从这儿走?”
咏稚扭过身子冲她笑了一下,又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脏是脏了些,离开河厥镇,哥哥亲自给你洗衣服,好不好?”
其实默槿哪里是怕脏啊,她只是没想到咏稚会用如此的方法离开,先前她还以为咏稚会为了离开河厥镇不惜杀了那些守城的官兵,如今看来倒是她以小心置信度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