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握着她的人明显力气不足,几乎和松开手没什么两样,但手上的温度还是有些温暖,连带着让她的心也温暖起来。
剑南行轻笑一声,刚要张口,却有着另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长老,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在场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说出这句话的人吸引了去。
一些客卿悄悄朝旁边移动了些许,那个说话的人便暴露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正是那名白衣剑客。
因为是客卿中唯一的一个人类,墨问闲对他还有几分印象。
大长老不悦地看着他,喝道:“族长因她而死,你曾发过血誓,作为他的剑横扫一方,现在居然想为害死族长的凶徒说话?”
白衣剑客愣了愣,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辩解道:“族长是荒弃所杀,真要算的话,她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应该……”
但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大长老直接打断。
“住口!”
“一口一个我们,如果不是族长看重你,你一个人类能在我族中生活这么久?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些!”
“还是因为你是人类,所以想维护你的同族?”
这话不仅尖酸,而且刻薄。
白衣剑客笑了,笑容有些苦涩:“就因为我说出了真相?还是你们早就看我不爽很久了?”
一片寂静。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没有墨问闲的出手,或许荒弃会继续蛰伏下去,但黑犀一族一定会毁在他手上。
现在黑犀一族只是伤了些元气,底蕴犹在,其中大半都是墨问闲的功劳。
这个事实他们用脚趾头想就能想明白,但是就是不说。
因为它不符合黑犀一族长远的利益。
大长老一拂袖,再也不理会他。
白衣剑客明白了,收起断剑,沉默的对着族长的尸体行礼,转身缓缓离去。
族长既死,血誓无需再守。
道不同,不相为谋。
对于白衣剑客的反应,大长老只是哼了一声,再也不做理会。
不过一个被族长看重的废物人类而已,本命剑都被打断,日后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墨问闲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一股无名火还是渐渐燃起。
白衣剑客是为她打抱不平的,说的也是实话。
剑南行摇头叹道:“本以为只有一个孙子这么孙子,没想到居然全都这么孙子,比那孙子还孙子。”
大长老眼中寒光顿现,一把捏住剑南行的脖子,冷冷道:“你想死吗?”
墨问闲心中一急,本欲出手,却被身体的痛楚打断了对灵墨的控制。
来不及了!
她的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再难平静。
好在那一幕终究没有发生。
剑南行的眼瞳在那一刻变得深邃而愠怒,因为气管不畅,他说话说得很艰难,但就算是这么一句气若游丝的话,也能将大长老吓的放开了手。
话语里透出的,是征战沙场近百年方始形成的滔天杀意。
“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