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噹”“噹”“噹”···
瞎子在四散的暗器下奔逃,左右墙面钉满了诸多暗器,
梅花镖、燕尾镖、十字镖···
煨毒了的金针银针,铁质翎羽,铜球铁胆,无一不有。
玩暗器威胁在于防不胜防,可从另一方面而言,只要暗器用完,那么威胁度便会直线下降。
但一个暗器师,并不会将自己至于无暗器可用的境地,
飞花摘叶为暗器,筒中木筷也是暗器,路边石子亦是暗器,
就看这和自己作对的水准如何了,
瞎子听声辨位,足尖提出,挑起巷中水桶,然而却被飞蝗石打了个木屑碎石乱溅,
暗器虽好,但也依托地形,若是空旷地带,自然无拘无束,
可是这杂物颇多的街巷地形下,暗器只会被限制,
头顶上左右来回闪转腾挪的那個暗器师似乎体力不支,呼吸已经开始粗重了起来。
“是个老人啊···”瞎子心中已经有了数。
“韩老?累不累?”瞎子拨乱靠在墙边的竹竿,遮掩身形,抽空问道。
“呵呵。”韩老头没有表明身份,但瞎子已经从客套性的笑声当中听出了来人是谁。
瞎子也低声笑笑,而后作势蹬墙而起,
两发巨针亦拦截而来,
针灸九针,大针为巨,而针类暗器,往往都是奔着死穴而来的,
听声辨位,瞎子便听出了两针目标,
一针巨府,一针海枕,
瞎子不慌不忙,刀遮巨府,鞘挡海枕,
刀弹一根,鞘接一根。
内气鼓荡,将鞘上那根逼出,强劲内气甚至让巨针原路返还,
不过韩老头老早便转换点位,
秦西涯却也不在意失去目标。
“巨府海枕,韩老你下手可真狠啊。”瞎子说道,以期韩老回话。
终究没忍住,又或者拖延点时间给自己回回体力,韩老头还是出声了。
“一针巨府,一针海枕,死的一点也不痛。”
老人的声音犹如鬼魅,飘飘忽忽,但中气不足,后继稍许无力。
“你又没死过,你怎么知道死的不痛?”瞎子问着。
“是啊,我也不知道,但我师父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也不知道被钉了巨府海枕的人死的痛不痛。”韩老头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复又劝道:“收手吧,韩老,你耗不住,我不能耗。”
韩老头耗不住,因为老了,
瞎子不能耗,因为天快黑了。
“所以你想一招定胜负?”韩老头喘匀了气,又咳嗽了几声,“我觉得可以,正好暗器也全都用完了,本来打算留给杨云虎和其他人,但就怕你搅局。”
“刀剑无眼,我也无眼,回你儿子身边不好么?”秦西涯又动了恻隐之心。
“回去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啊,我快死了,鬼医言追魂说我这肺病药石难医,能活到现在全凭一个念头撑着,念头没了,气儿就散了,气儿散了,人就死了,
我说我能放心的下我那傻大儿,假的,
我放心不下,
所以我要给他留多点钱,你懂么?”
韩老头自嘲笑道,神色黯然,又嘟囔了句:“饭都煮成锅巴了,我又怎能放心的下···”
瞎子耳朵灵,也听到了这句嘟囔。
不知如何作答,仅能化作一声叹息。
“唉,那就一招定胜负吧。”秦西涯自知劝不了,便站定原地,摆好了架势。
“等老头我喘口气儿,呼,喘匀了。”韩老头也顺了顺气,咳嗽了几声,随后接着道,“你若是死了,你身边那个姑娘我会托水碧姑娘照看;我若是输了,便告知你那袖里刀的本事吧,别人的本事我不清楚,但袖里刀是个比苞米棒子还硬的硬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