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

莎拉语气冰冷，咬牙切齿道。

冬天的土地冻得十分坚硬，清脆的马蹄声和令人牙酸的车轮声交织在一起，转过一两个弯后，塞勒姆村的建筑逐渐消失在视野内。

又走了一小段后，莎拉将马车停在路边，从车上跳下来：“下来！你来赶车！”

提蒙斯殷勤地跟她交换了位置，用围巾围住半张脸阻挡冷风，拿起马鞭驾车继续向前。

“古德女士，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如果您能够好心帮我解答的话——您怎么就能确定，帕里斯牧师家的孩子们是真的中毒，而不是有另一个巫师在作祟。”

“你怎么知道有其他的巫师！”

莎拉的声音高了几度，她的反应有些激烈，大大超出了提蒙斯的预料。

“我……我是猜的，昨天在法庭上，帕里斯先生和格里格斯医生看起来都不太正常，是那种……总而言之，你作为巫师应该明白的。”

“哦，是吗？”她很快恢复了平静，侧过脸看了提蒙斯一眼。

“嗯？那巫师是谁？”提蒙斯等她细说下去。

莎拉转过身子来正色道：“首先，我得声明，我不是什么巫师，我确实会一些法术，但从未掌握任何黑暗力量，也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什么黑暗——那太好了，我也不是清教徒，绝不是什么狂热分子，我来自新墨西哥，信奉天主教。”

提蒙斯借用了提蒙斯的身份。

“怪不得你会在法庭上当记录员，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可真是——大名鼎鼎啊。”

如果是提蒙斯，遭此讽刺或许会恼羞成怒，但提蒙斯并不生气，而是耐心地解释道，宗教裁判所虽未撤销，但已经不再执行宗教审判，而是改为处理与教会相关的纠纷等事务。

见他一副急着为自己辩白的模样，莎拉摆了摆手：“我知道，逗你玩的，我也不是清教徒。”

“贵格会？”

提蒙斯大胆猜测，这次轮到莎拉惊讶了。

贵格会在塞勒姆，乃至整个马萨诸塞州到处都遭到清教徒的迫害，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离开。提蒙斯原本没往这方面想，但莎拉凌晨时分潜入自己房间时提到了“长老会”，在提蒙斯的记忆碎片中，关于新大陆的教派中好像只有贵格派有名称为长老会的管理体系。

“啊，是的，第二年长老会的——”

提蒙斯“嗯”了一声。

莎拉继续道：“……你不了解贵格会的组织方式吧？我们按照聚会的频率和规模大小分为周、月、年三级，每一级都由许多具有长老称号的会员组成的长老会管辖，整个新英格兰分为两个年会……”

早上起得太早，加上这段时间的过度兴奋，提蒙斯感到有些困倦，刚开始还能听进去，但莎拉越讲越长，他忍不住打断道：

“所以说，你是最高级长老会的？年长老会的人都会法术？你这么年轻就加入年长老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