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一行四人的先行小队,由一位进行过肢体改造的家伙带队,与其他动辄替换手脚的家伙相比,他的改造就显得有些小儿科了,当然,他本就不是一位肢体改造的狂热爱好者,只是因为一次事故,他的下半张脸才被金属替换。
这家伙喝醉酒和人打赌,赌注是——谁输了谁就向自己的嘴巴开上一枪。
很不幸,他输了,更倒霉的是,他是一个有着良好赌品的人,所以,嗯,就是这样。
不过值得庆贺,他的舌头幸运地躲开了那枚子弹,以使他还能用他低沉的烟熏嗓,捕获酒吧里迷醉的伤心丽人。
对了,理所当然,他为自己装了一口锋利的钢牙,这可是他与敌人近身肉搏时的秘密武器
嗯,我们就叫他钢牙好了。
“蠢货,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
钢牙开口,低沉的嗓音使得粗鄙之语也异常好听,“而且,你眼瞎吗?”
他指着那一串血脚印,语气透着得意,“这可是一只受伤的野鹿。”
队里老二握紧手中的枪,咽了咽口水,野鹿吗?他实在无法把这个能把人轻易撕成两半的恐怖怪物和鹿那么温驯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可是,他咬了咬牙,正如钢牙所说的,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这种机会一般可轮不到他们,在守卫中原有比他们更积极的家伙,可奇怪的是,今天他们都没有出现,高塔也是四人小队第一批到达。
“X!”
“X!“
....
粗鄙之语接连响起,四人小队被斗志点燃,寻着血迹冲入菖蒲丛中。
不知道当他们得知那家伙的血的颜色,以及鲜血的来源后,会作何感想......
长年处于帕卡家族控制,基本未进行开发的银湖具有良好的生态系统,菖蒲受到肥沃土地的滋养得以长出数米的高度,这使得四人小队如同穿行在茂密的丛林,视野局限于极为狭窄的范围内。
蒲苇茎叶上沾染的鲜红成为了他们唯一的路标,直至,路标消失,硬着头皮前进,这些异常相似的高大植物使得方向感在每一次选择中消磨殆尽。
“老大.....这怎么办啊?”
老二轻声问询。
“闭嘴,都给我竖起耳朵仔细听!”
钢牙压着嗓子呵斥,即便强装镇定,可刚才进入前的那种谜之自信也很难再维持下去了。
步伐放缓,四人小队呈三角队形,举起枪口,各自负责眼前的区域,努力捕捉着周围的响动。
钢牙左手举起握拳,示意众人停下,侧耳倾听,穿过恼人的雨声,某种生物划过蒲苇枝叶的细细簌簌的声音钻入耳朵,触动鼓膜。
东南方向!
那是老二负责的区域,他凝聚心神,枪口对准摇曳的菖蒲,声音越来越近,他的心脏也在胸腔内愈发激烈地跳动,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刺激着本就紧绷的神经。
“砰!”
枪口迸射火光,在那东西还未出现,影子先行的一瞬,老二便果断动扳机。
鲜血飞溅,熟悉的路标再次出现,他成功了?!
“想偷袭老子,没门!”
他高呼着,双手分开菖蒲,将那家伙的身形暴露无疑。
“.....”
兴奋于四人脸上凝固,一只染血的奄奄一息的野兔躺在那里,子弹命中了它的腹部,鲜血顺着伤口涌现,它已经失去了意识,毛绒绒的四肢在机械性的抽搐。
“X!上当.....”
还未等钢牙再次用幸存的舌头协以迷人的嗓音组成词句,一只被硬质覆盖的粗壮手臂伸出菖蒲,一把抓住仍未反应过来的老二。
那是恐怖的怪力,老二倒飞,转瞬便被菖蒲吞噬,接着便是,伴以凄厉惨叫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一道血柱冲出菖蒲,升至半空,与雨水交融,天空下起血红的雨水。
那怪物咬破了老二的动脉,一只染血的断臂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跌到四人脚下,奥,不对,是三个人。
“开火!X!开火!”
优雅不再,钢牙声嘶力竭地大吼,三把枪械齐齐对准怪物餐桌的位置,枪口吐出愤怒的火舌,密集的弹幕卷起狂乱的飓风,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眼前的菖蒲绞得粉碎。
良久,枪声平息,枪口因凝固过高的热量而温红,空气中弥漫火药的气息。
而破碎凋零的菖蒲后没有怪物的身影,只有老二残缺的尸体,歪着脑袋用尚未闭合的无神眼珠看向三人。
隐秘处,蛇类吐芯的嘶声悠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