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哥儿言谈举止,进退有据,一身好武艺,若能为押司所用,也是好事一件。”张锐小心翼翼说道。
“赌鬼会搏命,这样的人一旦癫狂,自家性命也能舍弃。此等人不能轻易所用,唯有关键时候,才能出其不意。”王押司想了想道,“这人的家业,我记得大半让徐三给弄去了,手法颇有些下作。沐玄知晓此事吗?”
“小人隐晦暗示过,他应该回过味来了。”张锐如实说道。
“你做得很不错。徐三仰仗雷都头,行事越发骄横,便是前些日子的官司,他居然也敢插手。”王押司眉头一皱,“你去账房支二十两银子,送与沐玄,只管说我的意思。”
张锐含糊道:“王押司,中午我也送他三两银子,他并没有收下,瞧着颇有骨气,想必洗心革面,以后要好生营生过活。”
“三两银子算什么?他收了也改变不了当下困境,还要平白承你人情,何必多此一举?既是雪中送炭,就要下重手,这二十两便去探个路。”王押司嗤笑一声,告诫说道。
“小人受教了!”张锐恍然大悟,心服口服。
王押司又道:“那厮眼下做什么营生?”
“在江中打鱼到城中贩卖。”
“卖鱼佬?”王押司若有所悟,“那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押司听到什么了吗?”
“过个三五日,若是沐玄还活着,你再把银钱送去,若是死了,那就作罢。”
“什么?”张锐吃了一惊,心中大震。
“你莫要想去通报,让我知道,便打断你的双腿,赶出安泰城。”王押司眼神一凝,阴冷如冰。
“小人不敢。”张锐赶忙拱手道。
王押司舒一口气:“我知你素来义气,可是有些灾祸,唯有自个去渡,他若能熬过去,便能为我所用。你明白了吗?”
张锐点点头:“我都听王押司的。”
“你只管跟着我,这安泰城以后机会很多,以你的本事往后做个都头,那也绰绰有余。”王押司鼓励说道,露出看重的神色。
张锐大喜,赶忙单膝跪地:“小人能有今日,仰赖押司提携,往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哈哈哈哈!速速起身,举荐贤能,乃我辈本分,岂能让英雄好汉不得其用呢?”王押司起身上前,一把将张锐扶起。
张锐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前途光明,心情欢喜。
正说着的空档,那白面书童走进来道:“老爷,吴虞婆又来了。”
“她又来做甚?”王押司不满地道。
书童道:“还是上次您做的善事哩,那户姓罗人家,要把女儿嫁给老爷做妾。”
“胡闹!”王押司一挥袖子,“我尚未婚配,岂能纳妾,让那媒婆回去。”
张锐斟酌道:“押司还是先见上一见,终究是做得善事,好言好语,见了再说,省的让外人说了闲话。”
王押司沉默一阵,笑着道:“此事说来复杂,外来一户人家逃难,那老头突发疾病,死了没钱安葬,我便出了一些银钱,让那家把丧事办了。现在倒好,那老妇人只说要报恩,偏要将女儿给我做妾。”
张锐哈哈大笑,劝说道:“押司仁善,那户人家知恩图报,此乃天作之合,不如见见虞婆,那小娘子若是貌美,娶回来也好照顾押司起居。”
王押司笑骂道:“不如送你做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