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四人回首看去,就见三四个学生,
正站在那里,为首之人叫贺明,贾瑁几人都认识。
就像学时每个班总有那么几个活跃份子,总喜欢蹿下跳,贺明此人便是如此。
不过这话却不是贺明说的,而是他身边一个矮胖的学生。
而此人一看就是代人言,因为明显贺明在听到这话后,露出满意一笑。
“就凭你们,还远超于兄、胡兄,不是大言不惭是什么!”
这声音有些大,小院当即安静了下来,而东角和北角两伙人的目光都看向这里。
“贺明,让你的狗别胡说八道,我们是那个意思吗?”
三皇子冷然地开口。
“那你们是何意?不是你们说的这小子超过于兄、胡兄许多,定能一举考举人,难道你这不是讥讽于兄胡兄没有考举人?”
这矮胖少年,不亏三皇子给他安的狗之名,光瞧模样,也看不出如何,没想到如此牙尖嘴利,还会颠倒是非。
同样一句话,不过只少了几个字就把意思全然颠倒了。
元淳公主被气得七窍生烟,立马就要站起身来同这些人理论,却被三皇子和贾瑁一人一边,压了回去。
而那边围坐在于子友和胡连申身边的几名学生,俱都出言斥责。
“真是不知所谓,如今这乙班学生越来越参差不齐了!”
“可不是,竟妄图和于兄和胡兄相比,恐怕天有多高低有多厚都不知。”
“所谓无知者无畏……”
所以说学问深的人就是不一样,骂起人也格外不一般。脏字一个没有,却比有脏字的要损人得多。
尤其入了甲的学生,在书院里本就是拔尖儿的存在,无不被乙班的学生推崇敬仰,
都是巴不得与对方相交,寄望能得一二点拨。
或是多条人脉多条路,这些人将来十有八九都是要入朝为官的,指不准就能博个某某大学士、某某首辅的同窗。
与之相比,几个初进学院的学子,自然受人摒弃。
“这齐玉宁可真是狂妄,也不知是从哪个小地方来的。”
“估计家里是个乡绅,纵得他连天高地厚都不知道。”
“哈哈,毕竟人家可是全村儿的希望……”
嗡嗡的低声议论在四周响着,属于人性的恶意在此时展露无遗。
贾瑁很是讨厌这样的人,若是他们大声唾骂,或是撸起袖子直接干架,他还敬他们是条汉子。
这种秉持着君子之道悄声议论的人,最是讨厌。
让你有怨无处诉,有气无处撒。
元淳公主气得都快暴炸了,就在她想要自暴身份,吓死这群人时,又被贾瑁和三皇子联手镇压了。
元淳公主气呼呼地瞪一眼这个,又瞪一眼那个。
贾瑁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那边,于子友淡然一笑道:“好了,快用饭吧,无关紧要的事,不用太过心。”
“好一个无关紧要,于兄大智慧!”
胡连申抚掌赞了一声,眼神淡淡地往这边瞥了一眼,便移开了。
“不过是夜郎自大而已。”
一个无关紧要,一个夜郎自大,即是说元淳公主狂妄,又在说贾瑁恬不知耻。
“于兄、胡兄,还请万万不要听了旁人挑唆,此乃舍弟一时失言,与贾兄并无关系。”
三皇子开口道,作为帝后嫡子,该有胸襟还是有的。
东角处和北角处,两张桌笑语声声,没人往这里看。
贾瑁心里喟叹一口,拉着他:“好了,元澈……”
“我可证明齐小公子确实并无讥讽任何人的意思,他四人不过是说笑玩闹,言语之间也对于兄胡兄多为推崇,以两位为榜样,他的话是被人故意曲解了。”
一个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坐在四人身后纪休的突然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