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花湾村的人都知道,王建业很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
在农村,夫妻俩生不出孩子,旁人只会取笑嘲讽女方,说女人是不下蛋的鸡。
周红也不例外。
近一年来,她在村子里遭受了很多非议。
好在她的心理足够强大,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要让这种嘲讽消失,靠嘴皮子肯定不行,只要生个孩子,才能让那些看笑话的人彻底闭嘴。
最好是能先生个男孩,生女孩的话,还是会被人讥讽。
周红喜欢女孩,王福辉也是,两人商量着一定要多生几个。
在外面听到白杨说周红有了身孕,王福辉如遭雷击,缓缓转身,后背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
他们期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就这样跟着周红去了另一个世界?
原本他们可以每天都在期盼,期盼孩子快点出生,期盼孩子快点长大,结果最终毁掉这美好未来的人,当真是生他养他的父亲?
王福辉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父亲王建业怎么可能舍得亲手毁掉这一切?
“白所,两年了,周红的肚子都没有动静……”王建业从痛苦中回过神,又恢复了先前的冷静。
白杨打断他的话,厉声道:“但周红就是怀孕了。”说着便将另一份文件丢到了桌子上。
叶飘拿起来看了一眼,也是满脸震惊,随即展示给王建业看。
那文件的结论清楚地写着,周红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这不可能……”王建业将那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身躯再次抖动起来。
白杨站起身,神情严肃地说:“王建业,你是觉得我们会作假欺骗你?我们是人民警察,绝不会做欺骗人民的事。”
别看白杨说这话时,脸都不红,其实这份文件就是假的。
来到县局后,他特意找到朱法医,请朱法医做了这份假文件。
朱法医百般不情愿,毕竟这不符合规定,奈何白杨死缠烂打,朱法医只得妥协。
在将文件交给白杨的时候,朱法医特意叮嘱,只能拿来诈唬王建业,不管成与不成,事后赶紧毁掉。
若非拿王建业没有办法,白杨也不会出此下策。
都说口说无凭,没有盖着红印子的证明文件,王建业肯定不会相信周红有了身孕。
“是、是我……”王建业泪下如雨,从喉头发出极其怪异的声音。
白杨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是我杀了我的大孙子……”王建业重复了一遍。
白杨轻舒口气,重新坐到椅子上,示意叶飘做好笔录。
心理防线被击溃后,王建业主动交代了犯案的经过。
那天下午,周红只是想让他帮忙抬一下玉米袋子,他不帮也就算了,还对周红冷嘲热讽,全因周红的肚子不争气,让他积怨在心,恰巧在那一瞬爆发了。
刚好他又看到周红跟叶飘聊得欢快,叶飘还帮周红扛玉米袋子,关系暧昧。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叶飘的身份,只觉周红肯定给他儿子戴了绿帽子,整个人瞬间被怒火吞噬,彻底失去理智。
王建业从炕上跳下去,飞奔着追上周红,想跟周红道个歉,好让她别回娘家,也别把这不愉快的事告诉王福辉,他也不会跟王福辉说她在外面有了男人的事。
周红听得满腹委屈,很想问问王建业她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了男人。
既然王建业是这么看她的,那她还不如先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彼此都冷静冷静也好。
看到周红真的要走,王建业脑子一抽,拦腰抱起周红,迅速回到了屋子里。
周红又惊又羞,怒声骂王建业不要脸,竟对自己的儿媳妇伸咸猪手。
王建业让她不要嚷,要是被左邻右舍听到,传出去影响不好。
周红完全在气头上,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扬言要出去将王建业做的丑事告诉全村人。
在周红出门的刹那,王建业抽出系在腰间的皮带,从后面套住周红的脖子,再次将她拉到了炕头这边。
周红拼命挣扎,双手乱抓,锋利的指甲抓掉了王建业的一小块头皮。
王建业躺在炕上,双手死死抓着皮带,嘴里喃喃念道:“不能让福辉知道,不能让福辉知道……”
直到周红停止挣扎,不再动弹,王建业仍没松手。
等他突然惊醒,赶紧跳下炕去查看,只见周红双眼暴突翻白,舌头都被牙齿咬破,血顺着她尖瘦的下巴流到了她的碎花棉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