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的年轻人侧躺在草堆上,慵懒的伸了一下胳膊,一脸无所谓的对着眼前惶恐的百姓们说。
“这可是遍布秦土的画卷,是实实在在的神迹,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人没看过这画卷,他始皇帝再厉害也杀不尽天下人!况且没这天下人,他始皇帝又算个啥?”
话音未落,一只沾着泥土草根的鞋不知道从哪里窜出,精确无误的重重砸到了刘邦的脑门。
刘邦吃痛,嚎叫了一声。
“臭小子,一天起来什么也不干,游手好闲就算了,现在还敢议论上皇帝了,你是不是嫌你爹命长啊?”
刘邦揉着脑袋,不甘示弱的叫了起来,“爹爹,我是不是你亲儿子?你咋还下死手啊?还有我明明有官职在身,哪里只游手好闲了!”
刘煓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在刘邦跟前啐了一口,冷嘲热讽道:“逆子!你一个小小的亭长,你糊住自己那张嘴你都难,每天舔个脸来吃我的,你还好意思说你有官职在身?”
刘邦不等他爹走过来,捂住头就往外跑,他可不想再被数落好久。不过身后刘父的声音还没停下。
“你二哥起码还会种地,你会啥?”
刘父年龄已高,腿脚肯定没有刘邦利索,小跑了几步,也没追上。
看着刘邦远去的背影,他无奈的抵着墙,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缓过劲。
刘煓拧着双眉,叹息了好几声。
他这个小儿子何时才能让人顺心啊?刘季啊刘季,你没出息就罢了,平安顺遂也好,可你老这么吊儿郎当的惹事,什么时候才能让为父安心啊?
“亡得好,亡得好!始皇帝暴虐非常,罪有应得,哈哈哈哈哈哈哈!”项梁哈哈大笑,年近三十却跟个公子哥一样,这会儿更是带着一股“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精气神儿。
“有生之年能看见嬴政身亡,我百年后死都能瞑目了!”
项梁举起酒碗,开怀大笑了几声后一饮而尽,他将空碗一翻,对着不远处的那个身材壮硕的少年说:“羽,给我再弄几桶酒来!”
项羽随手举起两桶酒,拎到了项梁旁边,又接过项羽手上的碗,酒水溅在他略显稚嫩的脸上,却遮不住他与生俱来的英气。
画卷还在变化,好像有神人用手沾了一些水洒在了画卷上一般,画卷本如一平静的湖面,如今却荡漾起了点点圈圈的水波纹,片刻卷过了千山万水,随着画面稳定,一长串马车逐渐出现。
小何澹澹,碧波荡漾,一个墨家弟子看着天空中画面在不断变化的画卷,有些木讷,“这是哪方仙人布下的神迹,如此神奇,还可以扭转时间,好恐怖的力量!”
他扭头就往回跑,边跑边喊:“钜子快出来,快来看空中的神迹!”
跑的急忙,鞋子落下一直都没注意。
咸阳宫,
嬴政脸色阴沉,周身杀气凛然。他看着画卷上不断向前驶进的马车,一双眼睛猩红得吓人。
神迹竟然如此荒唐,还将自己死后如此不堪的画面放出,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他这一国之君!
尸身腐,同臭咸鱼一车!如此有损颜面,有损威严之事!
可半空中神迹显示的画面并没有停下的迹象。
殿前大臣一个个都昂着头,嬴政放眼望不见边的国土,他看不见的国土上是不是也有无数的百姓昂着头?
画面中,赵高指示在一筐一筐的将臭咸鱼搬上随行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