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怀疑李伴峰、何家庆、陆小兰之间有三角恋。
李伴峰有点生气。
不能说是有点,他很生气。
但他克制住了。
不仅克制住了愤怒,李伴峰嘴角上翘,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陈这是在故意激怒他,从而获取他想要的信息。
甚至他有可能把我逼到当场发病,然后直接把我当做有精神障碍的嫌疑犯,抓起来。
李伴峰不带任何情绪,一字一句说道:“我和陆小兰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也没有多余的关系,这一点可以问我的大学室友,也可以找其他同学作证,
的确是我把何家庆送到的医院,但你们不能因此把我看作是凶手吧?
何家庆他三叔就在医院里,要不你把他叫来,咱们一块说个清楚。”
“没有人把你当凶手,否则我早就带你回警局了,”老陈摸索着烟盒,忍住了把烟拔出来的冲动,“至于何家庆的三叔,你说的是何海生吧?是他报的警,是他带我来的医院,是他让我找的你。”
李伴峰默然无语。
这位三叔很阴险。
老陈再次把烟盒收回怀里:“何家庆出事之前,和你一起吃过饭,还喝了酒,一顿酒过后,人就昏迷了,
你说送他去了车站,我们会去车站查监控,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也希望这件事与你无关,
但我要提醒你一句,现在的情况对你非常不利,接下来的时间,你要尽量配合我们调查,而且尽量不要离开越州。”
咔哒哒~
李伴峰的手机响了。
李伴峰眼角颤了一下,这很可能是何家庆发来的信息。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眼前这位姓陈的警察,李伴峰对此十分纠结。
“有人找你?”老陈略显深意的笑了笑,似乎看出了李伴峰的纠结:“有些事,你可能不想告诉我,这没关系,等你想告诉我了,再来找我。”
老陈带着李伴峰离开了病房,到了医院门口,两人各奔东西。
老陈进了一辆黑色轿车,轿车后座坐着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袭工作套装,撩了一下齐耳短发,扶了扶无框眼镜,并拢双腿,面向老陈侧过身子,浑圆的肥桃,只有三分之一接触在座椅上。
她叫尤雪寒,代号汤圆,是队里的秘书。
尤雪寒拿着精巧的记事本,恭敬问道:“陈队,情况怎么样?”
老陈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脸上的鱼尾纹和法令纹同时舒展开来,整个人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这小子心理素质很好,能压得住情绪,可我看他不是个暗能者,他应该是个白羔子,
但他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关于何家庆的事情,这几天,有人给他打过电话么?”
尤雪寒闻言,翻开了李伴峰的资料:“刚查了他的通话记录,从何家庆出事之后算起,他打过一次急救电话,
学校也给他打过两次电话,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通话记录,连一条信息都没有。”
“我猜不是没有,而是我们查不到,”老陈吐出一团烟雾,“一听到信息的声音,李伴峰有些紧张,有人在联系他,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子回过头,给出了建议:“既然这个人可疑,不如干脆把他抓了。”
这名男子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浓眉,大眼,颧骨下颌棱角分明,模样也算英俊,只是头发稀疏了一些,但梳理的油光锃亮,非常整齐。
“抓了?”老陈皱皱眉头,看向了副驾驶的男子,“凭什么抓他?”
那男子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问题:“既然他有动机,把他控制在手里是最稳妥的。”
“他有什么动机?”老陈的语气越发凝重。
男子依旧不甚在意:“如果何家庆的事情和他无关,他为什么要把何家庆送去医院?”
老陈闻言怒道:“这特么是什么混账话!”
男子没有作声,转头把视线移向了车窗之外。
他叫肖正功,这里的人叫他肖副队。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窗外,不屑的表情在传达一种信息。
他并不惧怕老陈,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不想和这个老家伙多费口舌。
虽然背对着老陈,但透过反光镜,老陈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脸。
老陈叹口气道:“从你到局里那天起,我就跟你说过,事情要做,规矩要有,良心也不能忘了,你特么到今天也没听明白!”
尤雪寒抿抿嘴唇,僵硬的气氛让她有些难受,她赶紧转移了话题:“李伴峰的履历已经基本查清楚了,他是个弃婴,在福利院长大,没有犯罪前科,但因为几次正当防卫行为接受过调查。”
“正当防卫?”老陈颇感好奇,拿过了李伴峰的资料看了看,“一打三,重伤两人,轻伤一人,一打五,重伤一人,轻伤四人……
他身手这么好?不像啊,看他那体格,挺一般的!”
老陈认真的翻阅着李伴峰的卷宗,翻了一半,忍不住笑出声音:“这小子,他是真疯。”
尤雪寒问道:“陈队,还需要留意李伴峰这个人么?”
老陈思索片刻道:“让灯泡盯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