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到处都是鬼,钥匙往哪扔?
钥匙要被这群恶鬼捡走,就麻烦了!
没办法了,硬冲出去!
李伴峰一咬牙,硬着头皮往外冲。
刚冲了一步,屋子里的鬼魂瞬间不见了踪影?
都走了?
被我的气势吓退了?
扯淡!
危险还在附近,李伴峰能感知的到。
他奋力冲向门口,忽见一众鬼魂带着笑容,堵在了面前。
想显形就显形,想隐身就隐身。
这群恶鬼在戏弄李伴峰,就像戏弄一只无处可逃的猎物。
男鬼挥刀又砍过来,情急之下,李伴峰用布袋子招架。
男鬼一刀砍破了布袋子,一袋子垃圾散落了一地。
鬼魂们愣了片刻,随即后退,他们看到了断折的钟摆。
这钟摆相当于罗玉妮的遗物。
他们后退了!
他们害怕!
李伴峰眼睛一亮,趁机将钟摆捡了起来,想要冲出亡魂的包围。
可亡魂们很快停止了后退,他们站在原地,默默盯着李伴峰。
他们这是吓傻了?
李伴峰上前踹了拿刀的男子一脚。
有质感,李伴峰确系自己踹到了那男子。
我打中他了?
可质感不那么真实,李伴峰感觉自己一脚踹进了稀泥里。
还真像踹进了稀泥里,李伴峰的右脚拔不出来了!
这鬼魂故意让李伴峰打中了他,他要困住李伴峰。
随时隐身,随时显形,虚实之间,随时转换,李伴峰真没想到,鬼魂竟如此凶狠。
他用身体裹缠住了李伴峰的脚,举刀要把李伴峰的腿砍断。
李伴峰举起钟摆,金黄色的光晕映在了男子的脸庞上。
男子的短刀悬停在了半空,男鬼痴痴的看着钟摆,没有砍下去。
李伴峰奋力挣扎,右腿依旧挣脱不开,周围的鬼魂却慢慢聚集了上来。
没别的办法了。
李伴峰迅速转动钥匙,他别无选择,只能暂且退回随身居。
踏进随身居的门槛,李伴峰借着门框,艰难的甩开了缠住右腿的男鬼,他刚想关门,忽然意识到钥匙还在自己手上。
千万不能把钥匙留在随身居,宁肯被恶鬼捡走,也不能留在随身居,否则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李伴峰立刻把钥匙丢到了门外,可再想关门却晚了,所有恶鬼顶住房门撞了进来。
阴风呼啸,鬼魂如潮水般涌入。
等随身居的房门彻底关上,上百个亡魂层层叠叠挤满了随身居。
上百张苍白的脸,带着空洞的双眼,痴痴的看着李伴峰手里钟摆。
就不该把这东西带进来。
钟摆确实能暂时抵挡亡魂,但亡魂对钟摆并非只有恐惧,更多的是痴迷。
李伴峰举着钟摆,挤在亡魂之中,思索着对策。
对策?
还有对策么?
嗤嗤嗤
哐啷啷啷!
唱机还在运转,但这次响起的不是歌声,而是锣鼓家伙。
她还能唱戏?
当然能。
用唱机播放戏曲,是普罗州的时尚。
在冯掌柜送给李伴峰的唱片里,就有两张是戏曲名伶的选段。
随着锣鼓家伙的递进,一声澄澈的旦角唱腔响起:
“郎君你去集上买菜了liao呀!”
“我买菜……”
这像是买菜么?
李伴峰不会唱戏,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呼呀”唱机又唱了起来,“菜色虽好,可惜不大新鲜”
唱腔拖的很长,朦胧之间,蒸汽布满了随身居。
鬼魂们有些躁动,他们感到了恐惧。
有的鬼魂冲向了门口,可为时已晚。
蒸汽猛然沸腾,唱机里锣鼓家伙齐鸣。
哐啷!哐啷!哐啷!
一百多个亡魂像被装进了网兜,在惨叫和嘶吼声中,一股脑被收进了喇叭口,只剩下李伴峰安然无恙,默默站在唱机旁边。
吃了?
她把亡魂都给吃了!
这就是她说买菜的意思?
哐啷啷啷!
唱腔再度响起:“夫君你这般疼爱奴家,奴家欢喜满心,
但俗语有云,成由勤俭败由奢,你我夫妻恩爱,当细水长流,日后,却不可如此靡费喂呀,嗝噜噜噜”
一团蒸汽喷了出来,唱机打了个饱嗝。
李伴峰一步一步挪到门口,随口来了两句念白:“娘子既是吃饱了,就歇息吧!”
“谢夫君体恤,奴家真就乏困了!”火光熄灭,蒸汽消散,唱机没了声息。
李伴峰迅速离开了随身居,捡起钥匙,坐在门口大喘粗气。
他手里还攥着钟摆,本想将它丢了,又觉得这东西或许另有用处。
他找了条干净的布袋把钟摆收下,思索片刻,好像还忘了别的什么东西。
随身居里,那把喜欢在子时喝血的短刀留在了地上。
唱机吃了亡魂,却没吃这把刀。
嘶嘶嘶
铜莲花的花瓣一片一片展开,一阵旋风过后,短刀被收进了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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