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姨娘的肚兜儿怎么会被人挂在了城楼上?还有,这事儿跟夫子又有什么关系?”
何瑾满脑子浆糊,根本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若不是你这不学无术之人,巧言媚色哄骗夫人,夫人岂会沾沾自喜,四处乱嚼舌根?若非如此,又怎会引来一枝梅那等登徒浪子,败坏府中清名!”
见何瑾还一副无辜的模样,刘斌勃然变色叱道:“早些年看你还算生性质朴、一心向学,谁知老爷过世后便原形暴露,奸猾无赖。如今惹得定平伯府臭名远扬,还不知悔改!”
听到这里,何瑾大概猜出,自己离开这短短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大概是因自己穿越后,夸赞了伍氏美艳绝伦。伍氏又是个爱显摆、没见识的女子,加之府中财物“被盗”,她满心苦闷自然寻些闺蜜,将此事倾诉了一番。
随后,一枝梅不知从何处,听说了他来太平县是觊觎何府夫人美色一事,估计被气得七窍生烟。就在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伍氏那件大红鲜艳、还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儿挂在了城门楼上......
这事儿发生后,刘斌不知哪门子更年期综合症发作,将责任全怪在了何瑾和伍氏身上。认为定平伯府引来了一枝梅那等登徒浪子,实属自取其辱。伍氏听了这话,气得火冒三丈,当然不打算留这么一个西席过年了。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修身齐家,祸自不来!”听何瑜详细解释完,刘斌又完全发挥了文人的嘴炮嘲讽技能,用骄傲放纵的眼神儿盯着何瑾,教训道:“家门不幸,皆因你这逆徒不知上进、不学无术!都指挥使一世声名淳重,想不到竟败坏你这等孽子身上!
说着,刘斌一甩袖袍,洋洋得意地抬腿离去。
临走之前,还对着满街的百姓言道:“从今日起,老夫便将你逐出门墙!日后莫要提老夫曾教导过你,玷污了老夫的名声!”
这一走,可谓正气凛然,好似刘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圣人子弟不可侵犯的光辉。
就连他拖着行李的狼狈,都约莫带上了几分悲壮的味道,让一众的吃瓜群众纷纷点赞,称颂起刘斌的品格。
然而,就当一切即成定局时。一直阴沉着脸的何瑾,陡然转身爆喝道:“老泼才,你给我站住!”
刘斌登时一脸倨傲地转身,双目死死瞪着,仿佛努力要瞪出如看沟渠烂泥里蛆虫的蔑视来。
俄尔,刘斌又深深一叹,佯作一副诲人不倦的仁慈心肠来,道:“念你我毕竟师徒一场,最后奉送你一句话,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今日你已得了教训,回去好生反省。待改过自新后,老夫未必见得不认你这孽徒。”
多么光辉伟岸正确的警世恒言,多么胸怀如海的宽襟气度。这么一番话出口,更让满街的吃瓜群众动容,就差忍不住要顶礼膜拜了。
然而,何瑾却已被气笑了,冷冷言道:“老匹夫,你搞清楚,是我何府将你这等吃里扒外、挑弄是非的斯文败类逐除府门,可不是让你借着踩我定平伯府扬名的!”
言罢,何瑾一负手,昂然道:“若你还执迷不悟,今日之事,我倒要跟你辩个清楚!”
“孽徒!”被何瑾陡然还击,刘斌一张老脸气得通红,大声叱喝道:“事到如今,你还敢放肆!老夫毕竟曾为你师,你想欺师灭祖不成?”
何瑾冷冷上前,同样大声言道:“你自己也说了,不过在我府中当过教书匠尔。现被逐出府门,自乃一介路人。”
“一介路人老贼,胆敢辱灭我伯府名声,我又岂能相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