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些眉目了。”
何瑾含混说着,眼睛却巴巴看着沈家老仆送来的一盅老参汤,其色嫣红其味醇厚,断乎不是凡品。
何瑾却一口喝干了那参汤,吩咐老仆再来一盅后,才诡笑着回道:“不过同时,你沈家的那点事儿,我也有些头绪了。”
“怪不得沈小姐不找寻常的账房先生,非要重金聘请在下,原来是跟官府上的人物扯上了关系.......”
听何瑾说出这番话,沈秀儿秀目不由一亮,也讳莫如深地言道:“公子既然知晓其中轻重,小女子便不必赘言。只是......公子可否告知小女子,账册一事到底严不严重?”
“眼下只查出了一间绸缎铺两个月的亏空,八百两银子左右吧。之前我还觉得骇人听闻,不过吃过这顿饭后,便觉得问题好像也不大......”
秀巧的娥眉开始突突跳动,笼在袖中的玉手也一松一握。
沈秀儿深呼吸了两下,才忍住了挠何瑾的冲动:八百两还不严重?你当沈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而且,才一间绸缎铺两个月的亏空,沈家大大小小几十间店铺,一年多下来又该亏空了多少!
不过想着再跟这个家伙说下去,自己恐怕会先被气死。沈秀儿干脆两袖一甩,起身便道:“时日不早了,小女子这就带公子入房安歇。”
何瑾也不再说什么,汇合了门外用过饭的典韦,随着沈秀儿来到了后院。
路上的时候,何瑾还担忧沈秀儿纵然换了房间,恐怕也会被波及。不过,当沈秀儿没好气地告诉何瑾,这栋宅院只是沈家老宅,她在太平县还有其他宅院的时候,何瑾便自动闭了嘴。
人家根本不用换房间,而是直接换房子住——有钱人的世界,何瑾真的不懂。
但这不妨碍他在心里暗自憋屈儿:到底沈秀儿是勋贵之后,还是自己?
怎么明明排在腐朽君权专制社会,金字塔顶端的他,在沈秀儿这等公民底端的商贾面前,却跟个叫花子一样?
入了沈秀儿的闺房,自然又被里面的豪华给震惊了一把。
好在今日毕竟虎躯震得多了,何瑾也有些免疫,便对着沈秀儿一礼:“有劳小姐,天色不早了,小姐还是速速去他处歇息为好。”
可谁料沈秀儿环顾了一番自己的房间,最后却看向何瑾蹙眉道:“公子莫非就想这般守株待兔,等着那一枝梅送上门来?”
“自然不会如此。”何瑾嘿嘿一笑,拍了拍身旁的典韦道:“韦哥跟我一起。”
沈秀儿更加疑惑不解:“上次听闻一枝梅,便是从这位壮士手中逃脱,公子怎么还?......”
“小姐勿忧,此番某家已做了万全准备。”典韦瓮声瓮气的开口,同时将手中的一物亮了出来。
沈秀儿一看,登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可随后再想想,又不由点了点头。
因为典韦手中拿的事物,不是什么稀奇之物,而是一个硕大的弹弓。在典韦的腰间,还系着一个鼓囊囊的荷包,里面装满了小块儿的鹅卵石。
这秘密武器,是何瑾和徐渭商量半天才想出来的。原本何瑾的打算,是让典韦配上弓弩,毕竟他是勋贵武将之后,府中还是有些违禁杀伤武器的。
不过徐渭却否决了这个提议,认为弓弩这些东西一来不好隐藏,二来杀伤力很大,很容易出事儿。
何瑾虽恨得一枝梅咬牙切齿,但穿越来还真没干过杀人的事儿。折中一下,便同意了用弹弓替换弓弩的建议。
一枝梅不是会轻功吗?
轻功再好有个屁用,一弹弓下去,保管他服服帖帖!而且那弹弓还选用了双股熟牛筋,配上典韦的手劲儿......嘿嘿,不让一枝梅吐血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