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拘票,还不是被你烧了!”一听说起这个,孙自通顿时怒了:“我还没提这事儿,你倒恶人先告状!”
“说我给烧了,你有证据吗?”
“当夜的捕快帮役,皆可作证!”
姚璟和陈铭两人听到这里,目光不由转向了何瑾。毕竟孙自通语气笃定,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扯谎。
可谁知何瑾还是连眼皮都不抬,鄙夷一笑:“呵呵,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与你休戚相关。你让他们作证,他们自然会得了你授意诬陷我。”
孙自通这个气啊,鼻子都快歪了:好嘛,终日打鹰,却不料让燕给啄了眼。衙门里的确有威逼他人作证的陋习,可这一次,自己是真没用啊!
“那你说该如何?”
“烧县衙牌票这事儿,当然要找不相干的证人,再佐以逻辑旁证,方算证据确凿。要我说来,沈家那些家丁跟你不是一路,他们倒是可以作证。”
“那不行!”孙自通当下就急了,迅速反应过来:“他们跟我不是一路,可跟你一路!万一他们作伪证,岂不是成了你诬陷我?”
“拿不出证据,分明是你在诬陷我!”
“你诬陷我!”
“你诬陷的我!”
“你!......”孙自通这下憋屈儿极了,不由望向了姚璟:“大老爷,这小贼分明在混淆黑白。”
姚璟这会儿也都有些同情孙自通了,想不到积年的老公干,竟被何瑾逼到这份儿上。
不过,事情到这才刚算热身,姚璟可不想一场龙争虎斗就这样哑了火:“何公子,县衙拘票是本官命刑书出具,在签押房用了印备案的。”
孙自通一听这话激动了,孰料姚璟接下来话音一转,又向孙自通说道:“不过孙捕头,你确实没拿回拘票勾销,也证明不了何公子见过或烧毁了拘票。既如此,便搁浅这一事,继续论案情如何?”
姚璟这番话,明显是和稀泥的意思。
可孙自通也不能说姚璟拉偏架,顿时有些心浮气躁:“那殴打官差呢,拘票你能给烧了,我和手下一身官差的衣服你总看得清吧?我这身上的伤,你也总不能抵赖了吧?殴打官差,这可是大罪!”
“打你又怎么了?本公子好不容易在沈家精心设下一局,眼见就要抓住一枝梅,却不料你这狗才一众人冲进来,放走了一枝梅。这笔账,难道不该找你算?”身为勋贵之后,说话就是这么硬气,承认打人都不带含糊,反手还给你扣一屎盆子。
“你放屁!”孙自通真是气疯了,往常扮演这种角色的都是他,今天却全反了过来:“分明是我等抓获了一枝梅,你却横加阻拦,还令手下殴打我等,截下了一枝梅!”
“你抓住了一枝梅?”何瑾嘿嘿冷笑,最终图穷匕见:“好呀。那你告诉我,一枝梅年方几何,相貌怎样?你又是如何得知一枝梅要去沈家,擒获他时,你们几人用拳,何人用脚,这些你总能说出来吧?”
“我,我......”
当时黑夜里,孙自通只看到何瑾和典韦背后晕倒了一人。可具体什么模样,他是真不清楚,更别说子虚乌有的抓获过程了。
“还,还能什么样,一枝梅向来带着面具,我等怎能知晓?至,至于如何抓获,我等一窝蜂上去,一枝梅拳打脚踢,终究不敌,最后就被我们擒住了......”
“嗯嗯,一枝梅祸乱京城一年有余,在无数高门权贵家中没被抓住,反倒被你们这么群虾兵蟹将给拿了,真是阴沟里翻了船......”何瑾忍不住讥讽了一句,随即却又笑道:“不过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姑且就先信了。”
“什么叫你姑且信了,本,本来事实就是如此......”孙自通还想硬气,但看着何瑾那双戏谑的亮招子,语气了不由便透了心虚。
何瑾也不在意,又道:“不过你一人说了可不算,总得有证人才行。这样,我让你那群手下也说说,还你清白如何?”
孙自通悚然一惊,立时意识到了什么,连连摆手道:“不,不用......反正人都跑了,说不说又有何意义?”
“还是说说吧......”这话不是何瑾开口,而是一直看戏的姚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