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了秀才的功名,何瑾不但可以承袭了爵号,更混入了读书人的圈子里。如此一举两得,进退自如,最符合他目前的需求。
只是,想要考取秀才功名,就必须学会制艺,也就是传说中的作八股文。
八股文分为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出题、中股、后股、束股、收结几个部分,其中精华部分是起股、中股、后股、束股,这四个部分可不能随便写,必须用排比对偶句,共有八股,所以叫八股文。
这种写法十分古板,想多写一个字也不行。很多人都是一边写一边乱编,只为了凑字数,达到对偶的效果。文字表面上看,十分整齐,细看下内容,废话满篇。
可你以为形式古板这就完了,才不呢。
明朝统治者们还有杀手锏,这一招才是最厉害的。
明朝规定,所有的文章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必须仿照古人立言,要按照圣人的思想去写文章,这个圣人是谁呢——朱熹。
朱熹曾经给四书写过注,也就是标注他自己的理解。然而这些理解被统治者看上,要求所有的学子,必须按照朱圣人当年的思维来答题。
天可怜见!朱圣人当年可能在上茅厕想出一句,写下来,吃饭时又想出一句,写下来,本来就作不得准,而过了上百年居然要所有的人,按照他的思维方式来思考,实在是一种折磨。
无数考生午夜梦回,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就是朱熹那并不俊朗的外貌和并不魁梧的身材。久而久之,有些醒悟过来的人就开始问候朱熹的父母及祖先,似乎这样才能出口恶气。问题在于骂完后还是要考啊,不考就没有官做,这是实际的问题。
如此固定的形式,固定的思维下,导致八股考试选出的人才,很多都是书呆子。著名的明朝学者宋濂形容过八股选出来的某些人才,“与之交谈,两目瞪然视,舌木强不能对”,活脱脱一副白痴面孔。
就算稍微幸运一些的,何瑾觉得也跟姚璟差不多,读书都读傻了、僵化了,完全脱离了现实生活。
可纵有满腹牢骚,能有一丝的解决办法吗?
当然没有。
何瑾只能悲愤地再度拿起《论语》,以着咽狗屎的心态,摇头晃脑地读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这什么无耻有格的,什么意思嘛?......”何瑾抓着脑袋,不知不觉便将自己弄成了鸡窝头:“记得以前上学也读过《论语》啊,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内容?还有,宿主的记忆呢,他以前不是跟着刘斌读过书的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终于某个时刻,何瑾想起来了,他那会儿课本上选取的《论语》,只是十二篇当中的一两段,根本不是全部内容。而刘斌那个蠢货,光让宿主将那些内容死记硬背下来,还未讲到朱熹注解那里......
就这水平想要去考秀才......嗯,基本上很难,而且还是难于登天的那种......
幸好,就在何瑾快要将自己头发薅光的时候,院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骚动。黑着脸的典韦推开房门,让身后的沈家管家刘正跑了进来。
一看到何瑾,刘正便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抓着何瑾便往外面拖:“公子,沈家有难了,恳请公子仗义出手相助!”
何瑾一下就惊了。
可随后,他当即扔了手里的《论语》,面色激动、眼神发亮地向刘正问道:“刘叔,沈家究竟发生了何等倒霉之事,快快说出来,让我好高兴高兴!”
看着何瑾如此幸灾乐祸的样子,纵然心中焦急无比的刘正,忽然也很想狠狠一拳,捶在眼前这张英俊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