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汝当真如此贪酒邪!
无奈地按住腰间的环首刀,李护大踏步离开,他要去检查一下的卢的状况,尽管已经命令邓方寸步不离地照顾的卢,可身为部曲督,他还是亲自前去一次为好。
觥筹交错的宴席上,众多名士其乐融融,推杯换盏,享受着美酒和乐舞,可总有人动着些不该有的坏心思。
蔡瑁放下割肉的小匕,蹙眉看向刘备的席位。
刘备离席一刻钟了,何人能如厕如此之久,莫不是行晋景公之事?
突然蔡瑁一拍手掌,意识到一个问题:刘备这厮堂堂名士,不会半路离席而走吧?
急忙唤来自家侍立的家仆,迅速交代了几句,若是刘备跑了,今日的布置可就落空了!
本以为刘备这老革亦有名士之名,岂会不顾脸面而去,刘表近些年身体多疾,即使是宴会也大都中途离席,本想趁此良机斩杀刘备,结果这竖子离席比刘表还早!
一旁喝的迷迷糊糊的张允迷离地看向蔡瑁,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问道:“德珪公,何…何故如此惊慌?”
蔡瑁抬眼望去,气的低声骂道:“竖子!刘备跑了!”
“啊!?”张允被吓的一激灵,手中的酒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大锤一般敲在张允的脑海中,登时张允冷汗直流,瞬间清醒了过来。
若是刘备真的跑了伺机报复,日后作为主谋的他焉有活路?连夏侯惇和于禁都败在刘备那老革手中,他张允岂能强似彼等?
“德珪,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
蔡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张允打了个激灵,安静了下来。见张允冷静下来后,蔡瑁带着失望的眼光看向他说道:“本军师已派骑士前往追杀,汝何必如此惊慌?汝速去城北军营监视刘备护卫,若有异动,即刻拿下!”
张允此刻已六神无主,听了蔡瑁的命令,连忙告退,前往城北军营。
蔡瑁此时也起身,挥退歌舞,恭敬地向刘表行了一礼。
刘表放下酒樽,微微睁开双眼,笑意盎然地看向蔡瑁,“德珪,这是何故?”
蔡瑁恭敬地说道:“州牧好贤礼士,恂恂有大家之风,名声远播海内,天下名人雅士,若公悌公、仲宣公者无不归附,大兴荆州文教,保民养士,实天下之英主也!”
刘表用手轻抚花白的胡须,脸上笑意不止,显然极为受用。
“然,有涿郡刘备者,前不过一贩履舍儿,游侠鄙陋之徒!今公不以其鄙,使其屯于樊城新野,以礼相待,而其恃宠而骄,宴饮行乐竟不辞而去,此岂为客之道乎?实欺公为君子,视公若无物也!”
“故瑁敢请公绝刘备之军用,令一上将逐其于樊城,擒之以献于公!”
刘表的手僵住了,带着一丝勉强的微笑,轻声道:“玄德与我宗亲弟兄,素来性情洒脱,偶有此举亦不必深责,然德珪为我忧,亦大善!”
“州牧,瑁以为刘备此等鄙陋之人…”蔡瑁还想坚持,却突然听得一声大喝。
“蔡公荆州名士,如何对我主恶言相向,用心何其歹毒!”
却见李护走了进来,一双虎目圆睁,煞气四溢。
“竖子!汝何敢如此!左右与我拿下!”蔡瑁被李护惊了一下,旋即恼羞成怒。
几个护卫冲上来想要拿住李护,可李护轻轻几下盘拨,便将护卫都给扔了出去,接着上前大声说道:“护为左将军豫州牧之部曲督,左将军今日身体不适,率先离席,特遣护来向公告罪,望公海涵。”
刘表皱着眉头看着李护闯进来,点了点头,苍老的声音在酒宴上回荡,“既然如此,汝便领人退去,莫要搅扰。”挥挥手便想将其赶走。
李护却没动,默默把手放到了刀柄上,声音犹如彻骨的冰泉“敢问蔡公,主辱臣死,对否?”
蔡瑁皱皱眉,“自然如此。”
“那么护还有一言,蔡公是荆襄名士,既责我等无礼不知为客之道,自己又为何布下刀斧手欲害我主,蔡公何其不知待客之道!”利刃锵啷出鞘,李护大声咆哮,嗔目怒视着蔡瑁,偌大的厅堂霎时间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几名宾客听完李护的一番话后竟是直接起身,用惊悚的目光看向蔡瑁,并躲到刘表附近,以寻求庇护。
“大胆,蔡公高门大族,岂容尔这鲁莽鄙夫肆意污蔑,叉出去!”突然一人拍案而起,放声怒骂。李护抬眼观看,却是北地傅氏之人,傅巽傅公悌。李护满脸冷笑,把环首刀放回腰间:“我言真假,傅公一观便知!“
说罢大步向前抓住一个宾客的酒樽,在那宾客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地将酒樽掷向地面。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嚎响起,‘‘竖子,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