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孙少安还不能走,他告诉润叶让给公社打个电话告诉刘根民,让刘根民跑一趟双水村,给爸爸报下平安,告诉一队修梯田的事儿不能停。
润叶离开后,有民警拿来笔和纸让孙少安写保证书,孙少安知道这就是走个过程,写了保证书有人给他端来一碗臊子面,他大口地吃了起来。
从昨天早晨到现在,少安就后半夜偷偷从空间拿出两个鸡蛋吃了。对方能给他这样好的饭,少安心里也是清楚,这次抓他来是一场误会,吃了这碗饭一切就过去了,少安不要再闹腾了。
果然,没多久一個领导模样的人来了,一脸和善地告诉他是有人搞错了,让他受了罪,然后说少安卖草药去区里的事儿也不对,少安微笑地表示理解。
下午三点少安从公安局出来,他看见润叶正在门口等着他。两人见面润叶扑进少安的怀里,少安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这不已经出来了吗?福军叔应该在等我吧!”孙少安问道。
“嗯!下午我跟你一起回村,我要好好跟我爸说说!”润叶说道。
“别,这事儿你爸可能就是冲动,他现在也后悔着呢!你要是回村闹,让福堂叔以后在村里怎么活人?
这事儿已经彻底过去,咱们就当这事儿从来没有存在过。年底我就去你家提亲,到时候办得热热闹闹的,你爸这次还能再阻止我们?”孙少安笑着说道,只是他一笑脸上的伤便有些疼,润叶一脸心疼地带少安回到田福军家里。
“少安,你先让润叶给伱擦药,完了来一下南屋,我跟你说说话!”田福军见少安来了,润叶正给他抹着药,便对少安说道。
“好,我这都是小伤,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吸!”少安说着润叶给他脱下上衣,看见他肩膀与后背到处都是伤,她眼泪不由又落了下来。
“别哭了,你二爸还等着我,别让他等着急了!”孙少安说道。
“你背上都是伤,怎么就这么硬扛着,咱们赶紧去医院吧!”润叶哭着说。
润叶看着少安背上的伤,她很难想象少安这一天一夜是怎么过来的。而少安表现得如此轻松豁达,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少安哥的担当,他承担的东西远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多。
“去啥医院,我年轻力壮的过个几天就自己好了,你给我抹点药就行。”孙少安轻松地说道。
润叶给孙少安抹了大半个小时的药,等她从房间出来,眼睛很是红肿。
来到南屋,田福军正在看报纸,她看见润叶哭红的眼睛给少安指了指身边的沙发。
“你们队的事儿我听说了,场面很大,过几天我要回村考察下。不曾想你孙少安竟然能弄到挖掘机,你看有没有可能,挖掘机给县里借用一段时间,该给多少钱县里一分钱不少。”田福军对一旁的孙少安说道。
“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在省建筑队…”孙少安正要解释,被田福军打断。
“这事儿你不用给别人说,你朋友能把挖掘机借出来给你用,也是承担风险的,你问问他能不能借咱们原西县一个月,需要走什么手续县里去做就行。
这次的事情你受了委屈,但是作为男人我觉得你应该放下,前方的路还长着,这次教训对你来说算是人生路上的一道坎。
我这几天下乡去了咱们县很多偏远的村子,情况很不乐观,很多百姓家里已经断粮了,县里的事儿很难办,我必须全身心放在原西县百姓的温饱上,希望年底你能给我惊喜。
你是我见过最有思想有能力的后生,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田福军皱眉说道。
少安知道,原著中这个时候田福军到了最艰难的时候了,他给田福军打电话,最后田福军忍着心痛没有支持少安与润叶,哪怕现在田福军视野已经很高,他的压力依然存在。
“我会尽量与我朋友说的,只不过我们村的梯田建设大概还需要一个月时间,只能到六月夏收之前把挖掘机给县里用了。”孙少安说道。
“你问好,这挖掘机要是能在咱们原西县多留一段时间,咱们就能多出很多的新田来。等你们队新田建成,我一定要回村看看。”田福军说道。
县城距离双水村就70里路程,田福军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家了。这次在省报刊发表了论文,田福军把一切荣誉与艰苦看得越来越淡,能为百姓多做点事儿,是他现在最为关心的,该回家也是得回家,他都快忘了田家圪崂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