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县令喷出口中茶水，险些淋了卢秀一身。

卢秀不愧是半个武人，反应迅捷，险险避过，立刻怒视向喊话的军侯。

“卢望，你没完了是吧，哪儿来的黄巾军！”

“司马大人，真有黄巾军，这次是真的！”

卢秀心中咯噔一下，赶忙走向外侧城垛，打眼一看，一行骑兵正从满是官军中杀出，随着他们行进，四周反应过来的官军手持火把疯狂向外逃，好似避月繁星。

天尚未亮，卢秀看不清全貌，可事实告诉他，蟊贼绝无这般胆气。

“果真是黄巾贼！”

卢秀低喝一声，脸色难看，手按城墙命令道。

“快拦住他们，别让这些黄巾贼子逃了！”

赵县令此刻也凑上前来，他脸色表情比起卢秀更难看，飞速望向漆黑的南方又收回，眼中隐含惧意。

“卢大人，若这些黄巾贼子只是先锋军该怎么办？”

“赵大人的意思是，黄巾贼今夜或要攻城！”

赵县令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声提醒道：“此事不可不防啊，卢大人。”

卢秀面色发青，没有立刻撤回军令，可他也明白，相比起这股人数不多的黄巾军，若南方真有黄巾大军埋伏，赵县失守只怕就在今日。

“让多余的人手撤回来，外围骑兵尝试阻拦，莫要深追！”

……

赵县外的平原上，王至行在最内侧，始终观察着官军动向，当看见官军经过最初的惊吓，准备围拢上来后，他心中着实提了一口气。

好在没过一会儿，周围准备围拢的官军又撤了回去，让王至把这口气又吐了出来。

“莫要惊慌，保持阵列，小心不要落单！”

耳边尽是风声，王至也不知自己的提醒有几人听见，只是习惯性命令。

冲出片刻过后，步卒散尽，一批骑兵排出数百米出现在远方，这让王至明白，最后一道关卡到了，只要冲出此处，便能进入一片蓝海，而若是冲不出去，至少在挺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很难再往北走。

至于为什么不往南？

当然是因为今夜过后，官军对赵县附近的防守便会严密起来。

这些官军驻扎在这，就是为了拦住黄巾军，之前不设置斥候拦截，是没想到黄巾军里有他这么一号人物，不率大军破防线，转而提百骑往北行。

眼见着挡在前方的骑兵防线越来越近，王至有些坐不住了。

他不习惯把命运完全交给别人。

“张平，枪！”

护在王至身侧的张平下意识抽出背在背上的长枪，未等他反应过来，王至已经伸手夺过长枪，驾驭奔马朝着己方第一梯队而去。

“师兄，别！”

张平脸色一变，想要追上去，可他胯下的马儿能保持眼下速度已是不易，哪儿还有余力加速，张平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至追上最前方冲锋陷阵的陈壮实。

陈壮实手中的长枪是他们这批人中最好的，眼下枪尖已染血，他略微泛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官军骑兵。

“壮实，不要那么紧绷，重要的是抓住时机！”

听见身旁有人说话，陈壮实心头一跳，直至发现是王至，他才放松下来。

“老大，你怎么来了？”

“我来与你一同冲锋！”

相比起其他人，陈壮实没有太多心机，也没觉得王至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他只是感觉到些许安心，口中回道。

“好，咱们一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