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近两年终日让秦昭阳侍候于侧,就是因为他的存在能让高压的自己精神略得到些慰藉,偶然还能替自己分忧。
否则指不定他早已经崩溃,彻底摆烂去仿华夏先人修道当木匠或者整日贪玩好斗去了。
当然秦昭阳也知道,这不是夸大自己的作用,而是这些年当今陛下的殚精竭虑忧愁苦闷,他是看在心中的。
所以承天帝硬要说当下会猜忌忌惮眼前这个小伙子,那更是不现实了,这得是多么和自己过不去?
“朝堂之中或有聪明人,却圆滑至斯,或立场缘故不敢如卿这般袒露心扉,更多的人更是随波逐流,当局者迷,可悲可叹呐?”
承天帝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哎。秦爱卿,你果真是朕之知己啊!说的尽是朕之心声!若吾那不成器的诸子里,但凡有一个像你这般出息,也不至于苦于无子嗣有才能可托付江山!”
“啊??陛下折煞我了,他们年纪尚浅,我观诸皇子也有慧根不差的,陛下莫急...”
“学成文武艺,报得帝王家,天经地义,况无论君上如何,总归有忠诚良将辅佐的,这样足以保江山无虞啊。”
秦昭阳闻言,连忙打断他的话跪拜行礼。
他内心忍不住咆哮,我靠,陛下啊,你这特么是什么话啊?
“秦侍卫快快请起,无需惶恐.....这是陛下肺腑之言。”
苏生宣苦笑,连将他扶起。
“时不我待啊...罢了,那秦爱卿,你既然是个明白人,有没有什么策略分享于朕?”
他其实没抱着期待,毕竟秦昭阳年纪尚轻,或有不少人才可以洞悉世事,提出弊病,可若让他们提出解决策略,那则是抓瞎了。
能有此刻这般见识就很让他觉得挺惊喜了,至少比以前有长进,这句话也不过是随口一问。
可下一秒就听秦昭阳目光肃然,双手作揖,声如洪钟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陛下,臣觉得我大燕正是不破不立之时,当行新法!”
太上皇:“啊??”
陛下:“啊?哈哈哈!”
“好啊,委任与你当朕的商鞅王安石如何?”
“陛下那您当我没说。”
......
次日。
宫城西侧的雍华宫,本只是宫里数个宫殿中颇为不起眼的几所。
但是自三年前雍华宫遭到雷击需要修缮之际,太上皇却下旨将三宫整修于一起,作为他日后颐养天年之所,雍华宫便一跃成为除养心殿外整个后宫中规模之大之宫所。
再加之从雍华宫西侧宫门出去,便是皇家园林西苑。于是雍华宫似乎便与西苑浑然天成,融为一体,俨然与养心殿并尊东西。
此刻的太上皇正穿一身名贵的银貂裘袍子,随意倚在塌上。
榻的另一边太后则盘坐着,手上还拿着一串佛珠,虽不做如何华贵的装束,只穿一身玛瑙红的宫装,却与太上皇看起来像是父女两辈的人。
实际上也是如此,太上皇如今年近七旬,而太后要等到冬日才过四十九的生辰。
“上皇啊,陛下宠爱秦淑皇贵妃,果真是有缘故的啊。姐弟俩都是人才。”
“是啊,昨日我观那小子人中龙凤,可惜好像志不在此,格局甚小,容易被世俗浮华笼络,可惜可惜。”
“上皇,若他志在此,早已从军科举了,你这岂不是废话?”
“大胆,你这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