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当先开口道:
“先前二殿下所言极是,只需要换个思路便可以付诸实践。以陛下说的这报社之官办机构将孔府摘出去,将那些挑动民变的始作俑者迅速解决。”
“至于二殿下说的兵分几路的办法,臣看颇为恰当。先调遣山东大营火速镇压流民匪军,再以礼部和宗人府的官员去安抚。”
“让他们尽力拖延些时日,至少在明面上给钦差争取一些调查时间。当然并非是动真格的,而是给底下黎民乡绅做做样子的。最后以特殊措施,配合舆情手段彻底消弭孔府的存在感和劣迹。”
户部尚书康伏念忍不住一声叹息,说道:
“此事怕也棘手的很,除了那些暴民外,怕是已经流传在外了,略知一二的百姓不少。毕竟这孔府此次做的事未免也太........”
在现如今,孔府早已掌控了一百多万亩的土地,成为了那时候现如今最大的封建地主之一,在这里出入的官员以及仆役数量也是非常壮阔的,除了皇宫以外恐怕比孔府强大的也不超过一手之数了,不管是接待还是物品的消耗都是特别的惊人。
周围数十个乡镇甚至也都是这孔府的附庸罢。
比如这孔府若是有什么修缮府邸建造新房舍的需求了,那便会有专门的一个乡镇负责统筹承建事宜,出资金出劳动力。
每个乡镇都有不同的专属职责,这方圆数十个乡镇居民的户籍几乎都归属于孔府!
甚至这孔府某种意义上也承接了县衙的权能....
这次爆发此次大规模民变的具体原因目前还没有头绪,还有些扑朔迷离,背后是否有什么罪魁祸首也很难说。
但驿卒说过孔府今年盘剥百姓的力度再次增大了,具体表现便是横征暴敛,增加许多苛捐杂税,调高原有的赋税数目,并且让附近的乡镇进献数十个少年男女,男孩充作书童及其未来仆役,女孩则当童养媳或者直接充作妾室........
礼部尚书张元喆皱眉道:
“绝不能高调处理这孔府,这孔府是绝对不能有污点的,必需是伟光正的。若不然天下学子信仰崩塌,这可不利于我大燕的江山社稷!”
兵部尚书吕泽冷哼道:
“要是要是老朽来说,估摸着这衍圣公府必然是冤枉的呢,是被人泼脏水的呢!咱这更要详实透彻的好好查查了,得还他们一个清白呵!”
这明显说的是反话,而且说实话他们身居高位多年,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早已经看透世事,只不过有时候为了股权大局以及自保,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罢。
谁还不知道那山东曲阜孔府究竟是何德行?!
莫非那七十六代家奴,二十五朝贰臣,衍圣公膝盖之软,都是空穴来风的污蔑不成?
刑部尚书郑泰也语气冷淡的说道:“臣附议!”
可吏部、户部、礼部三位尚书却有异议,持反对态度,他们必须维护孔府的权威。
于是这几位尚书居然就在御前开始互相争辩,甚至攻讦怒骂了起来........
赵恒惕与秦昭阳在殿外听着,里面吵闹的宛如集市一般,两人哭笑不得的面面相觑。
心说这些个尚书一个个也都是年近花甲之年了,他们是怎么六个人吵架的气势如此中气十足,就感觉几十人在打群架一样的?
大约一刻钟后,殿内的喧闹声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随后殿门打开,大太监苏生宣步履匆忙的走出来,余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瞥了一眼于不远处站岗的秦昭阳,低声道:
“二殿下,陛下召见您!”
赵恒惕笑着点了点头,跟着苏生宣又再次入殿。
“儿臣参见父皇。”
说实话,对于承天帝内心对嗣皇帝的苛刻标准来说,如今这诸子都算是皆不成器了,但矮子里拔高个,这立储乃是国本,却不可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