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自己还是会偶尔渴望亲情,虽说权力这种东西果真是毒药啊。
这也是缘何他对赵恒惕,皇五子和两位公主颇为喜爱的缘故。
如今赵恒惕虽然还是未能满足他的莫大期望,远甚,但有此进步也值得肯定了,都是可以培养的嘛。
“你这小子指不定要打什么鬼主意呢?不过君无戏言,既然允诺了你一个请求,便自会满足你!”
赵恒惕赔笑着说道:
“父皇,儿臣这是思量着,林大人在扬州任职已然数十年之久了,也算是劳苦功高吧,感觉是时候该调回京城了呢?”承天帝皱了皱眉,缓缓道:
“你可清楚你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吗?是否心中有数?”
“你这是替秦昭阳问的吧?”
赵恒惕无奈道:
“这不是父皇让儿臣随意开口的吗?儿臣此刻心中确是这个想法,故此便坦诚的说出来了。”
“虽说可能父皇会因此嗔怪我,但我还是单纯想说出心里话,不想藏着掖着。”
承天帝目光幽幽的凝视着他片刻,可赵恒惕的眼神却坚定不移。
“你这小子,与朕其他特质都不像,偏偏将固执传了去。”
再回想之前自己答应满足他一切要求的话,承天帝叹息了一声,端起茶碗一边抿一边道:“朕知道你与那秦弘熙都是些什么心思,你转告他,可两淮巡盐御史这个位置非同寻常,水很深,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此官位阶只有七品,可位卑权重,甚至权势不逊色于堂堂的六部尚书!”
更何况他本就挂着兰台寺大夫,又称右都御史这个二品官职,调回来以后该如何处置,又能委任他何等官职?
“最后,他若是离任了,还有谁能接替此重任?!盐税是朝政收入之中极为重要的赋税来源,尤其是淮扬盐税更是其中佼佼者,此等重要的位置必需有能者居之,怎能轻易换人万一出现隐患呢?!”
赵恒惕却是一副很是心累的模样道:“父皇,儿臣也实属迫不得已啊!再过小半年,儿臣便要出宫立府了。儿臣并没有专门的帝师教导,我的母族又势单力孤,对儿臣颇为不上心,儿臣只是想有一个倚仗,未来可以独善其身罢了。”
承天帝的嘴角抽了抽,心说你这孩子还真是实诚啊,这不是赤裸裸的向自己表明他要结党夺嫡了吗?
而且他话语中的那母族,其实是指周祥妃一族,周祥妃一向偏爱三皇子,也会全力支持他夺嫡,但是出于某些考虑他还是分明有意没说秦氏一族,这倒是和承天帝心照不宣之事。
赵恒惕继续说道:
“再说儿臣也是思量到两淮巡盐御史这一官职实在是至关重要,既然父皇您将林府千金赐婚于秦家,这一直让林大人留任淮扬老实说不太妥当了。”
“况且日后父女能在京城团聚,乃是成人之美的好事啊!”
承天帝怔了一下,这一点倒是提醒他了,也差点忽略这点了。
林如海之所以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多年来稳如泰山,就是因为家世也算出众,又为人有风骨,不怎么沾酒色财气。
但现在林如海毕竟唯有一个千金独女了,将来女儿嫁给了秦昭阳,会不会为了支持秦昭阳而被迫和光同尘了....
更何况就算是林如海完全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行动,等到赵恒惕正式夺嫡,林如海的日子怕是就没那么好过了,处理公事上也会迎来一些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