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帝一惊,这广阳宫可是太上皇惦记许久,心心念念要修的道宫。
而且,可并非是一两年前就有这个想法,是从退位之后,与自己商量许久承天帝才勉强点头,很久以前便渴望修建的了。
可这么多年天灾人祸,户部实在是有些囊中羞涩了。
也就是今年,情势略微的比从前好一些,刚拨了堪堪百万两银钱,现在估摸着已经花费了一小半了。
自己昔日确实是看这个老头子,晚年遭受重大打击,精神焦虑苦闷万分,这才应允为他修建一个僻静之处专心修道的。
若就此停止,自己也过意不去,于是承天帝一脸诚恳的说道:
“父皇,儿臣纵然再如何无能,至少广阳宫的修缮工程是不可停止的!这主意既然是秦爱卿所出,那就给他放些权,令他去办便是!”
“到时不管他如何想办法去敛财,只要不鱼肉百姓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做的太过出格,儿臣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上皇莞尔一笑,说道:
“朕并非是在以退为进,罢了,一切依你的意思便是。”
“不过军校之事先暂缓处理吧,朕还没那么快升天,还能将一些军权与人事权彻底予你过渡......”
承天帝一时心中乐了。
他表面却仿佛很惊异,低头行礼忙道:“父皇千秋万岁,为何提这般不吉利字眼?”
见状,上皇也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哪怕是上皇和承天帝只见并无什么龌蹉与根本矛盾,可到底涉及皇权与皇位,自己若不留一些底牌,如何能说服自己一定会安稳无虞?
承天帝也明白,所以他压根不急。
神京血夜有些类似玄武门之变,却也有许多迥异。
他有些类似于李世民,却严格来说又不像。
或者说这唯一的区别是,除却他自认不如李世民外,李渊却是不如自己这位父皇,远甚!
他却也算正统继承皇位,或者说在神京血夜中,那些个有威胁的竞争对手都自寻死路,除非另择旁支,否则他的皇位是胜券在握之事。
故此对于还有一位上皇掣肘自己,虽有时或多或少有些郁结,但现如今还能隐忍,也不甚在意。
何况,这些年在他上位之初根基未稳之际,上皇给他化解了多少老臣旧臣的为难与算计,他也心中有数。
纵然万一还是走到了决裂的地步,若上皇想废帝,难度也很大。
现如今上皇已然七十好几,垂垂老矣,何况老四也当了皇帝临近十年,基本盘已经稳固,此时废帝,中外估计都会以为太上皇已经老糊涂了,怕是连个奉召的人都找不到。再说皇帝也不会坐以待毙,赵武灵王英明神武,不还有沙丘之变?
皇帝有名器在手,就是太上皇,也不是轻易可以废黜的,搞不好,自己反而没个好下场。
当然,这一切就目前来说,也近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承天帝又和上皇关于宗室之议题商讨了一番,最后对着苏生宣道:“去内务府挑选一些上好的礼品,给贾家老太太送去,只说朕时常感怀先荣国公功绩,总觉对他有些亏欠。希望老太太健康如意,福乐绵绵,益寿延年。”
苏生宣刚要领旨离开,就听得上皇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