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流言蜚语才最伤人。”本就散去的故国人心,随着这一层层被黔首“自行领悟”的故国不如大秦好,时间推移,又还有多少人会记得韩国呢?
此人正是为着反秦四处奔波的张良,他最擅长的便是煽动人心,自然更加知晓,大秦这一手的厉害之处。
他煽动人心只能暗中进行,还都是远离咸阳的地方,可大秦不需要偷偷摸摸,他们可以大张旗鼓的攻心,潜移默化之下,甚至并不需要直白的强硬要求六国遗民忘记故国,他们自己就会淡忘,不再怀念。
不单单是为他反秦大业平添困难,更叫他无奈又凉心的是,好像真的没有多少人,怀念他一心想要复兴的韩国。
“公子……”张伯眼中皆是心疼,秦国统一并不代表这些老牌贵族便一无所有,自家公子身边还有几百号人,若是不想着复韩,日子会比谁都过得好。
可,张家几代奉韩,公子不甘心啊。
张良摇摇头,他不会因为这点变故就动摇,只是,新冒出来的神使还有细微的改变,他必须掌握在手,否则太过被动。
“张伯,我要去一趟咸阳。”张良不容置疑道。
张伯哪怕是担心他的安全,但也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从咸阳传到地方的东西越来越多,攸安她都没料到,其实她没有宣传的贴身衣物反而比有百戏团宣传的物件都要传播的快。
了解到这个消息,还是她在咸阳商肆见到一间瞧着偷偷摸摸的店,什么都没标明,掀开的帘子只能看到里面黑黝黝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进出的人倒是不少,基本都是男人,可一个个那几乎掩面的扭捏样,叫攸安第一时间想到接头。
可转念一想,还不至于嚣张到如此地步,如果真是密谋什么,蒙恬这个内史怕是真得让位了。
她转过身就对上季布一张故意冷肃的脸,一瞬间还被噎了一下,都和季布谈过别如此紧张拘谨,可惜人家觉得就是要冷着一张脸才能威慑。
其实,光是他那身板已经极具威慑力。
“那家店为什么不需要挂牌子和标价啊?”攸安这些时日对秦朝商肆有所了解,凡是买卖行为,应分别系木签标明价格,不值钱的小件才能不标。
然后,攸安看见季布脸上出现了,局促?
她满头雾水,这个问题威力这么大吗?
对上她不解的目光,作为光顾过那件商肆的季布心里难为情,但还是艰难的开口,只不过黑黄的脸上处处透露出他的为难,“是…神使为了我等安全,做出来的贴身衣物。”
“……”攸安犹如五雷轰顶,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卖亵裤的商肆,但你们搞得一个个接头似的干什么?
她本来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稍微尴尬一下,但瞧着季布那脸上的温度好似褪不下去,还愈演愈烈,突然意识到,大秦黔首对亵裤实用性接受度高,但本身还是羞于谈及。
她眉间微紧,一下子想到自己,她这个神使在他们心里会是什么形象?
该不会觉得她是个不正经的神使吧?
毕竟把亵裤和神使联系到一块,确实有难度。
攸安在心中轻叹一声,她总不能还特意发个声明,那更是雪上加霜。
“别害羞了。”
季布本来稍微褪却的温度一下子又涨回来,他控诉的看着神使:神使您不将男女之分放在眼里,他还做不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