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成了家,回到银海后,韦世贤也没能帮衬到他什么。
有时候,反而还要弟弟来帮衬一下当老师的自己!
跟老爸分家的事儿,也是阿宽一力主导,甚至不惜跟老爸闹翻了脸,才把家分了的。
现在想来。
早早就在社会上打拼的阿宽,倒像是个哥哥。
这时,从外屋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我哪里还有钱?最后的两千块钱,昨天都给你了,说是去买艘小渔船,结果呢?在麻将桌上输了个精光!”
老妈黄家慧的嗓门很大,在寂静的夜里,可以传遍全村!
全村人都知道。
韦大勇好赌,昨天去港口买小渔船时,遇到几个老千,一个多小时,就输得精光。
“小贤上大学的学费,还没着落呢!你就知道赌,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刚刚在村口小茶馆打完麻将回来的韦大勇,不耐烦地说道:“今天输,明天赢,我现在又没打多大,一块两块的小麻将,能输多少?你不是还有点定期存款吗?取出来!我要翻本!”
“韦大勇,你一天到晚不落屋,天快亮了才回来睡觉,不出海打渔,也不种香蕉、甘蔗,连打工都不去,你再这么赌下去,老娘就跟你离婚!”
听到父母的争吵,韦世贤叹了口气。
拉着弟弟,从灶房后,绕到猪圈顶上的小阁楼里,拿出一张又破又旧的凉席,铺在楼板上。
“睡吧,爸、妈还要吵一会儿呢。”
父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兄弟俩都习惯了。
夏天睡在猪圈顶上的小阁楼,风挺大的,唯一不爽的,是蚊子和臭味。
不过农村孩子,皮厚耐咬。
没多久,阿宽就睡着了。
韦世贤给弟弟驱赶着蚊子,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
到了凌晨六点钟左右,他就听见母亲起了床。
他也下了阁楼,跑进灶房,从水缸里舀了瓢水,冲了一下脸。
然后帮着黄家慧煮猪草。
1999年,猪饲料已经很盛行了,但韦家太穷,很少买饲料,都是用麦糠混着猪草,煮好了喂猪。
“小贤,你学费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说起儿子上大学的费用,黄家慧就愁眉苦脸。
韦世贤看见,刚满三十九岁的老妈,头上就有了些许的白发。
韦大勇好吃懒做又滥赌,一家人的生活,都担在黄家慧的肩膀上,人肯定老得快。
“妈,钱的事,你别担心,我来解决。”
韦世贤轻声回答道。
“你个小孩子,解决啥,过两天,我去求你舅舅,让他借点钱给我们。”
黄家慧煮完猪草,提去喂猪后,又开始做早饭。
韦家的早饭很简单,就是稀饭加咸鱼干。
加煎蛋什么的,那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待遇。
靠海吃海。
作为渔民,蛋白质倒是不缺的。
但海鲜吃多了,也会有痛风之类的疾病。
韦世贤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手里端着稀饭,心思却不在咸鱼干上,而是在想着怎么赚钱!
高考的成绩还没有出来。
不过重生的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421分。
他读的是理科,刚刚上二本。
上一世,他被桂南师范学院的数学教育专业录取。
不仅不交学费,每个月还有七十二块钱的补助,一年下来,连杂费都省了。
“小贤,钱的事,不是什么大事,我总会想个办法出来的。”
黄家慧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抬头一看。
老妈和弟弟,都站在自己面前,眼神里都是担忧。
韦世贤笑了笑。
没有说话。
“哥,我们一起去海边挖沙虫吧!”
阿宽几下扒完稀饭,笑嘻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