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柔术打完,元姝已经脊背发热,四肢灵活,浑身通泰。
这边正准备铺好褥垫睡下,忽闻一人匆匆奔来,哗啦一声,猛地拉开了车厢门。
朱子文焦急地朝车厢内张望,一边四处瞄,一边气急败坏地压低声音问道:“娇娇,你是不是拿走了我的木牌?”
元姝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嘴角一勾,佯作关心道:“木牌?什么木牌?莫不是我给你的那块木牌?那木牌既然给了你,我怎会拿回来?即使我要拿回来,又怎会不知会你一声?怎么木牌不见了?”
一句紧接一句,连珠炮般的问话,看似无意,实则暗讽朱子文。那木牌,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他的了?此刻这番兴师问罪怕是有些不妥?不过,贱人就是贱人,哪会反省这么多?
朱子文额头上已经泌出了细汗,嘴唇有些发白,双眼失神的盯着某一处,嘴里不停的嘟囔:“放哪儿了?到底放哪儿了?我明明妥帖地放在暗格里的,怎会不见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那木牌是什么东西元姝心知肚明的很,此时见到朱子文如此着急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好笑。
“朱郎,你仔细想想,兴许是被你塞在什么地方了?”
朱子文根本摸不着头绪,只得惨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早些歇息吧,兴许真的是我放在哪里,自己搞忘了。”
元姝也懒得多与他虚以委蛇,躺到褥垫上,合起了眼。
朱子文回到篝火边,愣愣地看着燃烧得噼噼啪啪的火堆出神,心中不断的来回思量。
木牌不见了,这回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把舵主得罪了,而且还落下了如此大的一个把柄,以九帮帮主的那个脾性,得知这件事情以后,定然不会放过自己,为今之计,攀附上老郡王,更显得紧迫。
幸而苍天不亡我,今夜的酒宴之上,那贵人说漏了嘴,无意间透露了身份,只要稍微这么一推测,不难发现,这贵人便是那殷国穆王之女,瑞仪郡主。殷国穆王在殷国那可是只手遮天的人物,瑞仪郡主更是他的掌上明珠,两个人都是呼风唤雨的角色,随便攀附上谁都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思忖到这儿,朱子文一扫丢失了木牌的阴霾,稍稍舒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
原本打算,找个借口,与元姝分道扬镳,可今夜木牌被盗之事很是蹊跷,这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蓄意偷走的,思来想去,也就舵主最可疑,若是元姝落在了他的手上,他利用元姝反咬自己一口,诬陷自己私吞了木牌,那九帮帮主必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灭了自己!九帮帮众深谙旁门左道,若是真被他们盯上,那真如附骨之蛆,自己的余生将不得安宁。
所以,元姝不能留!
想到这儿,朱子文双眼迸射出狠厉的光芒。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护卫正在忙活着做早饭,收拾营帐,一个车夫匆匆跑到朱子文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朱公子,那受伤的车夫不见了,我找遍了营地也没见到人影,马上就要上路了,怎么办啊?他,他不会出意外了吧?!”
朱子文一听,面色阴沉说道:“原来是他!”
那车夫听了朱子文的话半天摸不着头脑,疑惑道:“公子是何意?!”
朱子文不搭话,静默了半晌才吩咐道:“此事不要声张了,若有人问起来,就说不知道。”
“是,朱公子。”车夫应下后就转身离开了。
朱子文此时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想,那受伤的车夫就是九帮的舵主派到自己身边卧底的,看来那舵主答应让他自己向帮主上交木牌,这一切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舵主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他!
该死!!朱子文在肚子里把舵主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
接下来,朱子文的全部心思将要放到如何搭上瑞仪郡主这条线上,九帮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此时,元姝的存在对于朱子文而言,显得多余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