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壬一脸的若有所思:“这正是对手高明之处,对于帝王而言,越合乎情理,反而越不可信,想要构陷皇太孙,重要的不是皇太孙做了什么,而是帝王认为皇太孙做了什么,即使构陷不成,只要帝王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种子,总的来说,对皇太孙而言都是不利的……”
岳林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兴奋地拍了拍陆壬的肩膀:“陆哥,你好厉害!”可是转而一想,又疑惑道:“陆哥,你这么分析,那我们的对手不还是主要对付的是皇太孙吗?刚刚说的是,他想对付的人是我们主子!”
陆壬一愣,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来我又分析错了。”
沈宁轩两指敲了敲桌面:“陆壬你分析的没错,不过这个只是一部分,我们的对手安排了这么一出,构陷皇太孙,只是顺带而已,他的最终目的,其实是想看我的一个态度。”
“态度?什么态度?”
“对手用一个漏洞百出的局在大楚搅风搅雨,就是想看一看我到底管还是不管,如果我要管,怎么管。这个局虽然看着漏洞百出,其实设计得非常精妙,我如果不管,对手就会明白我的态度是置身事外,这是一次试探。如果我管,那么我将卷入这一次漩涡当中,不仅得收拾残局,还得向楚帝解释清楚,帝王的心啊,稍不注意就可能惹祸上身。”
“好歹毒!”岳林叫了起来:“主子,要不我们不管了吧?”
沈宁轩怔怔的望着窗外,叹了一口气:“不能不管,此时退一步,反而坏事,两害相权取其轻……”
沈宁轩并没有继续解释,有的事情只能深埋在心底。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主子?”
“本来我打算敲山震虎,现在看来,应该先釜底抽薪。”
沈宁轩朝陆壬和岳林招了招手,两人凑到他的跟前,他有条不紊地吩咐,两人频频点头。
……
春,绝对是一副饱蘸着生命繁华的画卷。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万物也有了精气神儿,开始变着花样地展示着自己的五颜六色。
客栈的园子里种着许多风信子,一串一串的在风中摇摆。元姝习惯早上起床之后,打开窗户,伸个懒腰,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瞧瞧那些开得正娇艳的花,然后才开始拉筋做运动。
这天早晨,她刚推开窗户,吐了一口浊气,就见朱子文行色匆匆的穿过院子,朝外走去。
元姝心中一动,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往日朱子文一定会先用过早饭,再抱着他的琴去端仪郡主住的宅子报道,今日空手离开客栈,有些蹊跷,莫不是已经开始谋划上了?
想到这儿,元姝匆匆换了身衣服,追着朱子文也出了客栈。
为了不让朱子文发现,元姝不敢跟得太近,穿过两条街,拐了几个弯儿,朱子文进了一家茶楼。
元姝赶紧拐入一家衣帽铺子里,买了一顶纱帽,戴在头上,才尾随上了茶楼。
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后,元姝叫了一壶热茶,然后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朱子文和一个中年汉子在低声商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