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澹返回新乡地界,着手开始整修水道与泥地,附近流民闻讯也是赶来,只要这边能管一顿饱饭,便跟着做事,不知不觉新村的队伍已经膨胀过千人。
去到南溪支流,李澹规划了成片的水力工坊,许多经过改良的水力飞轮机正紧锣密鼓地工作,最新款的机器,已经可以胜任纺纱与织布两项工作。
幺儿抱着账册,跑来向李澹汇报,身后还跟着一位老人。
“李澹哥,昨日的棉纱又卖了一百两银子,这半个月前前后后,已经卖了一千三百多两,等所有工坊稳定下来,月入得有三千两银子!”
幺儿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自然是笑得眉飞色舞。
不过她身后的老人却是有些担忧道:“头人,最近粮价又隐隐有涨价的趋势,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老魏说的是,这一点,我也发现了。”
说话的老魏是他现在常用的书手,原本是个童生,做着科举的美梦,却连秀才都没考上。
他熬干了家底,最后学了算数的手艺出来当账房,却又被掌柜诬陷挪用了柜台上的银子这才独身出逃,四十来岁无妻无子,落到落草为寇的下场。
不过如今时来运转,因为李澹身边实在没什么识字的人,老魏则被李澹选出来当作帮手。
李澹摩挲着下巴,思虑片刻道:
“近日朝廷放作赈灾的粮食也减少了,不知是不是粮源不够,又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老魏,现在咱们手上的粮食够用多久?”
“目前咱们新乡有一千一百来人,勉强够大半年用度,只不过……”
老魏停顿了片刻,接着道:“这才半个月的时间,便有四百多人来投靠,照这个趋势下去,只怕三个月,存粮就要见底。”
“没事,我已经派人去乡里直接收粮了,多少比市面上便宜些,应该能解决一部分问题。”
说话到一半,门外传来通报:“头人,不好了,二狗哥被人打了!”
李澹眉头一皱,头上缓缓飘起几个问号。
除了李澹,还有人能打李二狗?
李澹不信。
连作者都不信。
但眼见李二狗捂着脑袋哭丧着脸进来,头上还带着血,显然脑袋顶上给人开了瓢,这下李澹震惊了,由不得他不信。
不止如此,此刻门外又传来此起彼伏的嚣叫声,李澹不出屋也能感受到,此时外面已是乱作一团。
“发生了什么?”
李二狗捂着脑袋,郁闷道:“俺奉义父的命去乡里收粮,结果不知道为啥,这些庄稼汉见面就追着俺打,俺又不好对他们出手,只好跑,结果打俺的人越多,这不就……”
话音未落,李澹听得门外传来一声怒喝,分外清晰:“狗官,滚出浮宫乡!不许动咱们田地!”
李澹一听,登时觉得蹊跷,于是快步出门。
乌泱泱的百姓已在新乡的木栅栏外围成一片,人人扛着锄头,怒目圆瞪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