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庸帝不比前往藏经阁,陈献让手下奴婢拿起正服锦衣,雪白玉冠,绣蟒的袍子,和陈奕一同毕恭毕敬的走近养心殿,恭敬地朝内室行礼,然后漠然站立在一边。
此时庸帝正在批改奏折,恐怕还没时间来接见他们二人。一旁的内侍看见二人默然站立,轻轻的走进内室,内室虽说是室,但是却极大,书架案牍,一一陈列,还有几名内侍,奴婢在伺候着。
那内侍走近离庸帝最近的一名大监,轻轻的说了几句便退了下去。
这大监正是如今的秉笔太监——王益,等了许久,待庸帝歇息之时,王益轻声的在庸帝耳边说了几句
“禀报陛下,七皇子和八皇子求见,在养心殿外等候”
“哦,看来这两个也得到消息,想在就蕃之前找我要点东西”庸帝眼中闪烁着光芒,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就让他们再站一会吧”庸帝威严的说道。
在他眼里国家大事可比两个皇子重要,当然如果是太子等人前来那就另当别论。
殿外,陈献陈奕二人倒是依然恭敬的站着,二人如青松一般站着笔直,对这场景二人倒是习以为常。
约莫到了傍晚时分,二人被叫进养心殿。先是恭敬地叩头行礼,然后站起来,弓腰对着庸帝。
庸帝看着殿中的两人,眼底流露出一抹满意之色,即使是自己不成器的孩子,依然表现的足够出色,无论说武功还是礼仪都能称得上不错。
凝视一会,庸帝微笑着说道:“你们两個孺子怎么今天会来朕这,可是有何事。”
听到庸帝的话,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多了几分轻松,既然今日庸帝称呼他们为孺子,那么今日就是父子对辏,这可比君臣对辏简单些。
二人对视一眼,跪地哭泣道
“不日儿臣就要及冠,到时依据大庸律法,就要镇守一方,每想起以后就要远离父皇心中之情不由溢于言表”
“此去一去,便是山高水远,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父皇,每每想起不能侍奉在父皇脚下,便感到悲痛万分”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不说钱,二不说人,就是一个劲的哭诉,不舍,一时之间养心殿倒是有几分热闹。
看着下面两人拙劣的演技,庸帝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这个场景他已经见了两次,没想到没过多久又来了。
“好了,好了,汝等二人的孝心朕明白,不过镇守四方是我皇室之责,汝等无论在何处都是在镇我大庸山河,何必做这小女儿情态”
“儿臣,怕,怕自己做不好,有负父皇所托”二人不知是不是哭喊久了,声音竟然有点哽咽。
“此去遥远,儿臣两人,一无大军,二无门客,三无钱帛,恐怕有负众望”
听到两人说出了条件,庸帝差点笑出声来
“你们啊,你们啊”庸帝沉吟了片刻,缓声开口道
“等待尔等就蕃之时,朝廷自会拨尔等一份粮草,金帛,朕也会从内帑给汝等拨一份资金钱粮”
“至于门客,汝等平时不招揽,到头来还敢来求朕,要不是怕抹了皇室的颜面,朕今日必定教训教训汝等”
“等尔等就蕃之时,朕会派一千人队给汝等,足够汝等维稳地方,至于门客人才,去国子监自己找几人,这就看汝等的本事了,好了,退下吧”
庸帝嗤笑一声就让二人退下。
陈献、陈奕二人应声还礼,便回到自己府中。
办完一件事情,陈献心中落下来一块大石,至于国子监能否招到人,一方面国子监必有失意之人。另一方面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闭目沉思,陈献缓缓的运起功法继续巩固自己的基础。
而在另一边,陈奕却不如陈献淡定,在府中不断踱步。
他知道自己该做选择了,是做一个事事不能做的藩王还是投入一方看一看能不能搅动一方风云。
想一想做一个无能为力的藩王其实也不差,虽然政令不通,但是衣食无忧,多娶几房美妾,多子多福,多好。
可是,实在是不甘心啊,都是一个皇帝生的,凭什么输给他们,你又是怎么想的呢,七哥?
思虑片刻,八皇子就出府走向了二皇子的府邸。
……
翌日,陈献早早的来到国子监,发现陈奕早就在这里,与一位文士相谈甚欢,陈献微微一想,似乎是二皇子的人,看来这个八弟也不安分了。
相较于陈奕,陈献其实对国子监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国子监是由各大世家子弟组成,由当世大儒任教,武将为官,不敢说能教出当世顶尖人杰,但是为任一方还是有的。
而且国子监主要的仕途是学习几年,随后参与点评考核,历任几年之后就可以直接为官,这可比跟着藩王有前途多了。
陈献看来,今天恐怕只能召几名寒门子弟或者世家庶出,其中有几人是真心来投可不好说。
相较于陈献的感触,陈奕今天的目的却是截然不同,他如今加入二皇子麾下,自然希望借助二皇子的力量,增加自身的底蕴,以后以待时机。
大家都认为太子大义在身,文官尊崇;五皇子能征善战,得武将亲赖;却不知二皇子同样底蕴深厚,只不过这底蕴不在朝廷,而在江湖,大庸最大的宗门青凌门,正是二皇子最大的支持者。
和陈奕互相致意之后,陈献就来到了一处书房,等待他人进来。
身为皇子,很多事情不需要他亲历亲为,自然会有人来投。
而在外面的国子监大厅内,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七皇子直入书房,看来是想要安逸一番,不知道各位仁兄可有意向”
“哈哈,八皇子倒是礼贤下士,不过观其所为,恐怕已经投入二皇子麾下”
“人各有志,看来今天各位同窗可能又要走上几位了”
……
国子监内的消息传递本来就快,几乎不过两个时辰,陈献和陈奕的大致情况就被摸得一清二楚,之后倒是有一小部分人留了下来,其中不如意者占了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