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千越理所当然的梗着脖子。
夏芷容揉着额头,“你们干什么,我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
穆予城低头看她,十分不屑,“那是因为本王去接你了,不然你那只手就废掉了。”
他是个极少自持身份的人,如今用本王自称,是真的生气了。
“那也是回来了,而且知道了流民暴乱这件事儿,从头到尾都是太子的主意!”夏芷容不肯低头。
“今日早朝皇上就训斥过了太子,你如果不去偷听,上午就能知道这个消息。”穆予城振振有词。
“那你知道,夏松涛给太子出了主意,这件事儿让五皇子去善后吗!”
“让谁善后重要吗!重要的是今日早朝,皇上收到了密报,河西一带流民集结成立了反叛军,如今已经占领了河西四县,声势浩大,皇上钦点了柳成衍出征平乱!”
穆予城声音阴沉的吓人,一双眸子盯着她,寒光乍现。
夏芷容猛地打了个哆嗦,原来,她费劲了力气知道的消息,还不如人家平素的日常。
“多谢小王爷指点,民女知道了。”
闪亮的眼眸黯淡了下来,那张倔强的小脸也没了表情。
穆予城自知,自己过分了。
“容丫头,日后不要这样陷自己于困境。你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
夏芷容颔首摇头,“小王爷不必垂怜,民女愧不敢当。”
阶层于她来说,是心头最难逾越的那道门槛。从前,她还少不经事的时候,现实就告诉了她,有多少人为了嫡庶、权势、阶层可以不顾亲情、手足、妻儿。
从夏府,到酒馆。
这伤疤在心上,任谁触碰一下,都是生疼。
她不欲多留,转身要走。
穆予城斟酌了半晌,才开口,“今日我向皇上上了一道折子,参户部尚书夏松涛行为不检,欺上瞒下。”
夏芷容驻足,倔强的抬起头,“小王爷不必多管闲事,我是什么身份,自然会自己拿回来,不必假手他人帮忙!”
她生气了。
这些年,她为了光明正大的回夏府,让夏松涛承认自己嫡长女的身份,做了太多的努力。
可当她认识了穆予城之后,这个人突然间和她说,她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只要他一句话,什么就都可以达成。
这样的无力感和苍白感,让她觉得,自己渺小的可怜。权势无法扭转,那她拿回这身份又有何用!
走出颜府的大门,夏芷容拢了拢身上的风帽。
三日之后,便是冬至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夏芷容本以为,夏府碰了两颗钉子,应该会不做惦记了。可冬至的前一日,竟然派人送来了新衣,说是老夫人请她冬至家宴务必到场。
瑾瑜捧着这上好的兔子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说,夏松涛这么执着是安的什么心?”夏芷容抚了一把料子,翘起二郎腿问瑾瑜。
“不知道。”瑾瑜内心难过,都是一帮狐狸,她这单纯的小白兔怎么会知道。
那日从太子府逃走的时候,这张脸虽然没被夏松涛看见,可风螳螂是看了个清楚明白的。回去但凡和太子描述一下,大致也能绘出画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