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总觉得耳边有人说话,但却又听不清楚。
“穆予城……”
穆予城倚在她的床边,不断试着她身上的温度。
一整条纤细雪白的胳膊冷的像是窖里的冰块,无论他塞进去多少暖炉都不顶用。
“芷容,我在!”
十岁跟着父王战场厮杀的汉子,纵横十几年间无人能敌的铁血,却在此刻知道了什么是害怕。
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他怕眼前的女子就此醒不过来,他怕她再不能和自己多说一句话。
“师父!药来了!”朱维桢满头是汗。
穆予城端着药碗,不知所措。
这会儿的夏芷容已经人事不知了,药,如何能喝的下。
腥浓的药味萦绕在他的鼻间,闻着就难以下咽。
“去,找一只银匙来!”他有些着急。
朱维桢拿着银匙回来的时候,夏芷容的额上,已经满是冷汗了。
“出去吧。”他将孩子打发了出去。
银匙有些凉,碰上夏芷容的无色的唇,牙关咬的更紧了。无论他怎么努力,始终撬不开她的贝齿。
穆予城轻揉着她乌黑的发,“芷容,听话,张开嘴。”
“予城。”也不知她是否是听到了,竟回答了一声。
他趁着这个档口,赶紧用勺子把汤药送进了口中。
可药汤刚一沾上她的舌头,她便皱起了眉头,把药吐了出来。
穆予城忙用毛巾,擦了干净。
看了看药碗,再看看眼前已经受不住的人儿。
他仰起头,将那难闻的汤药灌入口中。
“芷容,得罪了。”心底如此想了之后,他俯身,碰上了她的唇。
舌头灵活的撬开了她的贝齿,将汤药尽数送入了她的口中,同时手上用力,抬起她的颈部,才让她将汤药都咽了下去。
腥浓的味道,萦绕在两个人的唇齿之间,穆予城不禁干呕起来。难为她,喝药的时候竟然那样利落。
送完了药,他赶紧漱了口,又送了一口温水进去。
朦胧间的夏芷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进了肚子里,热热的烫烫的,舒服极了。
难熬的冷,终于过去了,好累好困,她撑不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好暖和,就这样睡过去吧。
穆予城见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可身上的温度却始终上不来。
躺在床上的她,似乎也不太老实,翻了个身,竟然抱住了他的胳膊。
“芷容。”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然而她却熟睡了过去。
下山时候,师父曾经交代过,夏芷容的身体再不能受半点寒气了。他目光望向窗外,即便今日她能熬得过去,回到京城,还有百十里路要赶……
“师父,若有人能渡她刚猛内力呢?”
“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当时能缓解她身体症状,等刚猛内力被她体内的寒气所化,便也没有用了。”
“就没有办法,能彻底治好了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