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文静禅没有回应,她在手中掐了个诀,丢进了他的酒杯里。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六爻术?”文静禅有些意外。
那几本书她一看就会犯困,怎么随手又能使出来。
“为了卜一卜自己的前路,”灵羽说,“再抗拒也得学学。”
灵羽拿起酒杯,朝文静禅递过去。
这酒里,有她卜的一卦。
“徒弟才疏学浅,这一卦也许能成,也许不能,”灵羽说,“但若成了,师傅就能看见一桩未来之事。”
“再有这如意美酒加持,大抵是一件美事。”
她已经做到极限了,文静禅如果再不上钩喝酒,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骗他。
只能祈祷他今夜睡得死一些,能给她机会溜走。
他迟迟未动,灵羽觉得自己是没辙了,正想收手的时候,他却接了过去。
不等灵羽多说什么,他就灌了下去。
他好像,有些着急?
灵羽有些不确定,不过她转念一想,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喝完酒,文静禅就从屋顶消失了。
灵羽在心里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他会梦见什么呢?
灵羽抬头看月亮,心中不由得猜测起他即将到来的梦境。
她的六爻术学得勉勉强强,前世今生几万年都是一知半解。
今日给他这一卦,她的确是认真了的,不过能力有限。
“好梦,”灵羽对着月亮说,“师傅。”
文静禅的思绪非常繁乱,平日一炷香就能入睡,今夜却辗转难眠。
幻境中的灵羽,比几万年前掀起神魔大战的魔尊还要杀人不眨眼。
他虽然没有问灵羽,但一直都在想为什么。
还有灵羽的血,烧伤时包扎,就让他无比刺痛。
这次有阵法掩住五感,那股钻心的痛却一分未减。
一千多年前他在无相渊,以自己的灵根救她的时候,也是痛不欲生。
这绝无可能是巧合。
文静忽然想起来什么,他摸了一下自己眉间的法印,这是灵羽啄了自己以后就留下来的。
至今毫无消退之意。
他从未在任何书本典籍上看见过类似的记载,也从未听过相似的情况。
这些年他也去过凡俗人世历练,斩妖除魔无数,见识过不少天生毒物。
他所中过的毒,有的是为了取他性命,有的是为了让他残废。
接触到灵羽的血时,如果说那是毒药,也是一种很特别的毒药。
不想伤他,也不想废他。
只想让他痛。
每一寸皮肤,每一寸骨头,甚至他的仙骨灵根,都痛得超出常人所能忍耐的极限。
有一个猜测在文静禅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想抓住那一片灵光,却被袭来的困意缠住了。
他的思维越来越混沌,隐约之中似乎听见了有人祝自己好梦。
那声音很远又很近,像一片天空中飘落下来的羽毛。
落在他心头时,又让他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