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也急得厉害,“药已经命人煎过三回了,可礼哥儿总是张不开嘴来,便是喂进去了,又会悉数吐出来。”
苏虞意揪紧了衣服,“那就没其他法子了吗?”
婆子想了想,忽然如梦初醒般说道:“对了,昨日那沈氏过来后,礼哥儿才稍稍有了些气色。要不,夫人让人将沈氏喊来试试?”
婆子也是奇怪得很。
沈秀兰作为礼哥儿的亲娘,面上看起来对他很是关心,可背地里做的却都是那等令人不齿之事。
若说她狠心,三五不时的,又要来礼哥儿面前哭哭啼啼的。
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蛇蝎心肠,还是疯了傻了,竟会对亲生儿子下这样的毒手。
苏虞意倒也希望沈秀兰能快点出现。
可如今,还不知道她正在外面结交谁呢。
正想到这,门口处忽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苏虞意对拾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去将门打开。
拾春点点头,走到门前一把拉了开来。
紧接着,帘子便被掀开,沈秀兰捂着一双通红的手走了进来,面色也被冻得微微泛红。
她进来后,室内顿时带进一股寒意。
沈秀兰进来后环顾一圈,发觉并不见谢时衍的身影,才稍稍松了口气,继而快步朝里间走了过来,还不忘问道:“礼哥儿呢?他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问谁。
婆子看她一眼,似乎有着怒意,却终究没有发作。
苏虞意往她身上打量了一圈,若有所思问道:“你去哪了?”
沈秀兰刚从苏虞意跟前经过,听到这话,脚下步子一顿,语气明显多了些不自在,“我还能去哪?当然是一直在碧梧院里待着。”
匆匆落下这话,她便快步走到了谢书礼跟前。
苏虞意意味深长看着她身影,却没有再接着问下去。
病床上的小人儿,面色不仅泛着蜡黄,还带了层淡淡的黑紫色。
沈秀兰看着看着,没由来的胸口一拧,红着眼道:“礼哥儿,你睁开眼看看娘好不好?你这是怎么了?”
说到难过处,沈秀兰还低头拭去泪痕。
或许真是母子连心,床上本毫无动静的谢书礼,在听到沈秀兰的声音后,终于微微有了些反应。
沈秀兰顿时激动起来,“礼哥儿,你醒了?”
苏虞意见到这一幕,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但想着既然沈秀兰都来了,自己也没什么再留下去的必要,便移开步子,迎着寒风回了主院。
拾春看着苏虞意,忍不住抱怨道:“小姐,这么冷的天,要我说您不必刻意去看那位,每日都有婆子和大夫看着呢,便是多看一眼,也无法让他长出花来,而且沈氏在呢,他自有自己的亲娘心疼。”
拾春这话,说得倒是有理。
苏虞意垂眸淡淡一笑,接过丫鬟递来的热茶,并未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