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那个摆摊的土夫子。”
傻柱瞅了一眼,在东来顺的散座,涮羊肉的饕客。
不过,此时傻柱的看到这个人。
身换了一袭天青色的绸缎长衫,脸也年轻了几岁。
莫名的看着,倒是贵气了不少。
关三爷看着那个人,又看着傻柱,问道。
“你看清楚了么,柱子。”
傻柱嘴角挂笑,低声说道。
“错不了。”
“这大活人,我还能看走眼了啊。”
关三爷一听。
心里一想,也对头!
以傻柱的眼力劲儿,即便是“盲鉴”字画。
都看不走眼。
更别说,这一个刚见过面的大活人了。
东来顺跑堂的,端来五盘刚切好的内蒙黒滩羊的羊肉。
这羊肉的纹理,看着跟雪花一样。
肥瘦相间。
看着就心情好。
跑堂的看着关三爷,低声说道。
“三爷。”
“我们掌柜的说了,给您还备了点素菜。”
“招呼不周的地方,您海涵。”
关三爷看着那跑堂的,从怀里拿出五个大洋。
扔到送菜的托盘,说道。
“没什么周到不周到的。”
“一回生二回熟。”
“这次。何爷你认清楚了吧。”
跑堂慌不迭的点着头,连着说道。
“认清了,认清了。”
跑堂的恭恭敬敬的看着傻柱,喊了一声。
“何爷。”
傻柱也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嘴里说了一句。
“您客气。”
这就是老北平的规矩。
您给我面子,我给您里子。
您给我客气,我给您客气。
别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
讲的就是一个“理”字。
跑堂又送来不少的素菜,一一摆在桌子。
便下了楼。
关三爷夹着一筷子的羊肉,在铜炉火锅里。
涮了几下。
蘸着六必居,调好的三七麻酱。
他还不急着跟那个“土夫子”搭话。
傻柱也看的出来。
这卖青铜器的“土夫子”,估计也是个假冒的。
关三爷一边涮着羊肉,一边说道。
“看出来,这个人的道行了么。”
傻柱嘴里塞着麻酱羊肉,一边说道。
“是个江湖人。”
“那几个陶器,就是障眼法。”
“这青铜器,来路不正。”
关三爷点着头。
一边看了那人几眼。
他一眼就看出,那人的腿,还绑着沙袋。
谁来吃涮羊肉,会绑着那玩意。
只有一种人。
亡命之徒的“江湖人”。
民国的江湖门派,也是杂乱的很。
跟武侠里的门派,可不一样。
什么少林武当。
没那么多名门正派。
基本都是“父师儿徒”。
都是一脉传承。
能有三代传人的都是少数。
关三爷将桌的涮羊肉,涮的差不多了。
桌子的青菜,倒是还剩下不少。
傻柱打了一个饱嗝。
关三爷看着卖青铜编钟的摊主,还在吃着。
他看着傻柱,低声说道。
“柱子。”
“我去试试他的深浅。”
傻柱点着头。
就坐在凳子,看着关三爷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只听关三爷,抬声喊了一嗓子。
“芽儿走四方,并肩子摔裤裆。”
关三爷说着江湖的黑话。
谁知道,坐在东来顺涮羊肉的几位“食客”。
直接从东来顺的二楼。
跳了下去。
这一幕,给傻柱都看呆了。
生逢乱世,真不知道自己身边。
坐着的是人是鬼。
那涮着羊肉的摊主,头也不抬,吃着碗里最后一口羊肉。
瓮声说道。
“人烧光头香,小鱼不过江。”
这摊主的黑话,意思也很明白。
他不想在北平惹是生非。
也说自己是小鱼过江,在北平落了难。
想要让关三爷让出一条路。
不过,关三爷也看的出来。
眼前的这人,肯定是有点本事功夫藏身。
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的沉稳。
人家既然不怵关三爷,那就有“想走就走”的本事。
傻柱定定的看着。
又听关三爷,说道。
“蜂麻燕雀,门子得清。”
这句黑话就是“投石问路”,也是关三爷的底线。
毕竟,他卖的这青铜编钟。
不是一个小物件。
那人回头看着关三爷,拱手施礼,说道。
“翻天卯——走的是替天行道。”
关三爷一听,脸还挂着笑。
拱手说道。
“原来是合字门的人。”
“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