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尹氏许久没穿襦裙了,且步子又跨得太大。
猛地一个踉跄,在苏晨跟前半丈的位置,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老天爷都看不顺眼,出手惩治这泼妇了!”
认识尹氏的坊里街坊爆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阿娘,你没事吧。”
身后的小伙子急忙跑过来,一边将尹氏扶了起来,一边朝苏晨歉意道,
“苏大师,实在不好意思,我阿娘心直口快,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苏晨摇了摇头,“无碍。”
“若不是我开摊算卦,你母子俩此生也不会与我有交集。”
“说千道万,不过是我造的因罢了。”
此番话一出。
立马让在场的父老乡亲忍不住地竖起大拇指。
“苏大师这等境界真是高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
“‘他人朝我扔泥巴,我拿泥巴种荷花?’”
“苏大师真乃气量不凡的大贤者啊!”
“……”
一连串的彩虹屁,让苏晨都有些始料未及。
果然明星效应,放个屁都是香的。
苏晨正了正色,出言说道,
“将你阿娘扶好,先算卦吧?”
小伙子点点头,“好。”
“苏大师,今天这卦我是为我阿娘算的,这阵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我阿娘特别倒霉!”
说起这个,小伙子一脸邪了门的表情,
“四月份,她下田劳作,莫名其妙就被水蛇咬伤,休养了整整一个月。”
“可这蛇伤好了没多久,一天在平地走着,突然又被什么绞了脚,狠狠摔了一跤,把脚都给摔瘸了。”
“等脚伤养好了,刚出门又被不知从哪飞来的石块砸中了头,到现在肿包都还没消。”
“至于平日里,喝水呛水,吃鱼卡刺,这都是经常的事。”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命数也太背了吧,找了一个算师,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今天才来苏大师这,看能不能帮我阿娘去一去这个霉运?”
这时,摔得头昏眼花的尹氏也缓过神来。
她伸出手指着苏晨,扯起大嗓门,
“苏大师是不是?”
“要是你和个神棍一样骗人钱财,算得不准,我...我直接把你告到官府那里去。”
“哎...呀呀...”
一说到骗钱,尹氏激动过头,拉扯到刚才摔的伤口,当场痛得吱吱直叫。
“这个尹氏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人家苏大师都这般恢弘大度,她还在这咄咄逼人?”
愤愤不平的云缨趴在窗台,整个身子恨不得全探出去。
吓得青菱赶忙前扶住她的臀部,拔萝卜一样将她拔了回来,
“我的大小姐,你悠着点啊,别掉下去了。”
双脚顺利着地的云缨,仍旧一脸义愤填膺,
“我这不是替苏大师鸣不平吗?”
青菱白了她一眼,
“你不是说苏大师招摇撞骗?还是个花瓶吗?”
云缨连脸都不红一下,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解,
“本小姐这叫就事论事。”
“你没看到那妇人蛮不讲理,可苏大师还是微笑待之。”
“这说明苏大师的肚子能乘船。”
青菱听罢,更加无语,
“小姐,是撑船,要是被老爷听到了,不罚你抄书才怪。”
“对对!撑船,撑船。”
云缨像是个说错话的孩子,面色怯怯地忙点头。
一想到被那些经书支配的恐惧,她心底就直犯怵。
....
众人听闻尹氏的恶言相向。
又是大骂神棍,又是扬言报官?
有人愤怒,可更多的人却是嗤之以鼻地讥笑起来。
毕竟,一个和苏大师叫嚣掀摊子的,现在还在牢里蹲着!
苏晨一脸微笑道,
“这位卦友,尽请安心。”
“如果不准,卦钱我五倍退回给你。”
“这...这可是你说的。”
听到五倍退回,尹氏一下子来了精神,就连伤口也好不少。
五倍,那就是二两五百文,不亏反赚。
尹氏暗地打算,好好戳穿这位苏大师。
毕竟他看着年纪轻轻,能有多大的功力?
大不了自己撒个谎!
苏晨双眸微阖,悄无声息地发动盗机功法。
须臾,这位尹氏的前半生便印在脑海当中。
果然,如面相一样,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泼妇。
刁蛮泼辣,惹是生非。
对邻居斤斤计较,天天吵架。
对公婆尖酸刻薄,连块好肉都不给。
而且年轻时,风流成性,简直视贞操为草芥。
苏晨便道,“你姓吕,名金桂,今年五十七岁,并不是长安人,而是外乡巳州人。”
“小时候家境贫寒,算你在内,兄弟姐妹足有五人,排行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