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镇,青石巷。
让陈景没想到的是,才离开没多久,便有两个老鳏夫,钻入了陈家院子鸠占鹊巢。
邢小九追着打了半条街,才意犹未尽地跑回来。
陈景目光环顾,此时的陈家大院,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好在大多的物件,都搬到了塘村马场。
但不管如何,在乍看之下,总归添了几分悲凉。便如面前的这座平安镇子,今时不同往日了。
“小九,把床铺收拾一下。”
“东家快来!”
正忙活着的邢小九,忽然语气一惊。等陈景赶来,发现在北屋的墙壁上,赫然多了一个嵌入的脚印子。
要知道,这些屋头,可是陈景老爹请人,用石砖砌起来的。但现在,却被人用脚踏了个印子。
一下子,陈景想到了冯长的那个木盒。他曾想过木盒很重要,眼下这光景,说不得是有人来寻了。
“这是高手啊。”邢小九声音啧啧,又抬了手,犹豫着抽了半块砖。
轰隆。
那间大屋,瞬间塌了一小半。
陈景瞬间灰头土脸,瞪了邢小九一眼。不过也间接证明了邢小九的话,来寻木盒的人,当真是个高手。
“东家,怎办,这动静有些大……外头要宵禁了。”
陈景想了想,“往巷尾走,去我老友那里,先对付一夜。”
担心寻木盒的人,还会杀回马枪,索性先离开这里再说。至于巷尾老友,只能是吴文了。
……
“我与景哥儿,乃是生死兄弟,当有福同享——”
“别咧咧。”陈景躺在破床上,皱眉吐出一句。
吴文惊得立即跪下。
陈景抬头,环顾了一眼左右,发现这小穷酸,连煮饭的瓦罐都当了。只用烂了一角的大碗,架在石墩上直接来煮。碗里都是些馊食。
“睡了这一夜,欠我的银子,我也懒得讨了,便抵数了。”
瞧着吴文这模样,左右也是个穷烂到底的命数,这一生,估摸着只能留在平安镇里,做个讨食的小人了。
“景哥儿莫不是龙阳癖?若能相抵,我便、便从了景哥儿。”
“又在胡咧什么。”陈景笑骂了句,“哪日得空了,先赚些银子买身衣裳,再支个摊儿替人捉刀,也能活得下去,好歹读了几年的书。”
吴文不敢忤逆,急忙又磕头如捣蒜。
“我问你,我出城这些时日,巷子里可闹了事情?我屋头那边,都进了贼了。”
“景哥儿有所不知,镇子最近又起了祸。”
“什么祸?”
“听说是抓什么大人物,城外的营军,都调了不少过来。那大人物,好像是要从江南过来。”
“可知姓名?”
“我哪儿知,去酒楼讨馒头的时候,听几个官爷讲起来的。”
陈景想了想,“我听说,现在不给入京城了?”
“不给了,外调的那位许将军,脾气凶得很,若有人敢闹,直接动刀的。”
“我屋头那边的事情,你还没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