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行动差不多快结束了，我们即将投放核弹。你先看会电视，我去趟舰桥。”

走出两步之后，周云发现尾巴没有被松开，回过头发现周雨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那就一起去吧。”

来到舰桥上，发现雷诺和马特都在这里。

“雷诺先生，情况如何了。”

“难民都已经撤离完毕，我们已经计算好方案，就等那九座难民营都进入非日照面就投放核弹。”

等了不到一个小时，曼霍夫行星慢慢地转到了合适的位置。

“开始投放核弹。”马特下达了指令。

没过多久，黑暗的星球表面便陆陆续续地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闪光。

“扫描行星表面，确认打击效果。”

“A区净空。”

“B区净空。”

......

这时，周云忽然感觉到抓着他尾巴的手松开了。

他回头望去，发现周雨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脸在默默地流泪。

似乎感受到看向她的视线，她再也忍不住发出了抽泣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边哭泣着，周雨一边发出了喃喃低语声，并且越来越大，直到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赎了我们......真的十分感谢......”

随着声音的提高，似乎还有一种心灵之音在空间中回荡，让舰桥上的人感觉，似乎并不是一个小女孩在说话，而是无数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同时向他们表示感谢。

这种诡异的重叠感震得所有人脑袋嗡嗡作响，让人仿佛置身于天国，又让人仿佛沦入了地狱。

过了一会，行星上出现九次闪光之后，周雨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看着渐渐缓过神来的雷诺和马特投过来的目光，周云开口解释道：“雨，就是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共享那些感染体的感觉。”

明白过来的雷诺和马特沉默不语，舰桥里的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我们这算什么救赎。”过了好半晌雷诺才自嘲着说道，“我们充其量也就是解脱了他们罢了。”

“不管怎么样，雷诺先生，他们真的很感谢你们。”

身为幽能携带者而对心灵之音聆听得更清晰的周云出言道。

“这是无数的被侵蚀了肌肉、骨骼、内脏、神经乃至大脑的人类，无数已经被认为丧失了自我意识的人类，在焚净了世界的火焰中，燃烧了他们已经被夺走的肉体，解放了他们最后的精神，留下的最后的声音。”

这时，已经停止哭泣的周雨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走到雷诺身前，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开口。

“雷诺先生，他们都很感谢你，爸爸妈妈也很感谢你。雨，也很感谢你。”

“谢谢你，捍卫了他们作为人类的尊严。”

“谢谢你，把云带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