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山有路……心急之下,王浩只想到了这两句警世名言,那还是读小学时自己隔壁的胡老师送给自己的一份书签上写的,跟自己的班主任成为邻居,这是一段比较痛苦的回忆,因此这条书签也随之深深地烙在了自己脑海中,情急之下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
书山有路勤为径,刚写完第一句,王浩仿佛听到徐知县尴尬的轻咳声,笔下不由得一抖,将苦字的一横给写歪了,赶紧将剩下的半横往事翘了一些。
徐知县的确咳嗽了,因为他无法控制住不断抽搐的嘴角,只得以轻咳活动一下面部神经。昌黎先生的这两句警世名言久负盛名,是个读书人都知道,作为后学晚辈,抄就抄了,也无可厚非,只是这字……徐知县微微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然而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苦海无涯……徐知县的嘴角又急剧地抽搐起来。
苦海无涯苦作舟……糟糕。字之间的距离没有控制好,最后一个舟字写不下了的感觉。没办法,只得小上几号,勉勉强强挤了下去。
写完之后,王浩看着自己的大作默念了一遍,这字的确没法看,大小不一,各有粗细,最糟糕的是最后一个字,实乃败笔,败笔呐。而且读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完了完了,应该是学海无涯,我去,这样的低级错误都能犯。
“这……这个应该是个学字,”王浩转头尴尬的解释道,映入眼帘的是三张下巴几欲脱臼的痴呆面孔。
场面非常尴尬,见此情景王浩知道这回怕是玩砸了,一时也找不到补救的法子,干脆轻咳几声厚着脸皮道:“请徐大人点评一下。”
徐知县闻言回过神来,感觉喉咙又点痒,结结巴巴的道:“贤……贤侄果然非凡人,老夫……老夫自愧不如。”
“不知昌黎先生见此大作会作何感想,”高祭酒脸孔憋得通红,邀几人落座用茶,隐约还能看到几人的肩膀不时抖动一下。放下手中的毛笔,王浩将自己的大作仔细的收起来放入袖中。
高祭酒见此情景好奇地笑问道:“王小哥这是为何呀?放心,此事就我们几人知晓。哈哈哈。”说完还趁机把憋在肚子里的笑意释放了出来,场面也稍稍轻松了些。
“小子想拿回家装裱之后挂到书房中。”
“哦?贤侄欲效仿勾践卧薪尝胆乎?”徐知县笑问道。
“no,no,no,小子只是想时刻提醒自己以后再也别拿笔杆子班门弄斧。”这次王浩是真的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当文抄公了,这次倒好,字写得差也算了,抄的还是已经出现了的,还给抄错了。
“哈哈哈……”三人闻言大笑,总算不用憋的那么辛苦了,徐知县又问道:“老夫观贤侄炭笔所写之字却有可取之处呀,为何这笔墨功夫会是如此?”徐知县心里也纳闷的很,当初在三字经上面的炭笔字,隽秀端正,即便是边上的几行注解,亦是行云流水自成一道,为何换了笔墨却是这副模样。
“徐大人也知道小子以经商为业,用炭笔只是为了平时记账时书写方便。”王浩答道。
“贤侄记账书写的可也是那什么阿伯数字?”徐知县问道。
“是阿拉伯数字,徐大人也知道这个?”王浩瞬间来了兴趣。
“对对对,是阿拉伯数字,老夫也是偶然得知,贤侄可认识阿拉此人?。”徐知县没好意思告诉王浩这几天他正在跟蝶儿学习这位叫阿拉的老伯发明出来的数字,确实比先前的算学好用许多。那天无意中被蝶儿看到自己正用算筹对账,小丫头竟然用那简单的符号随便一组合就将几页账目算得分毫不差。着实神奇。经过短短几天学习,已然颠覆了自己之前对于算学一道的认知。
不知为何,王浩发现老徐越来越可爱了,估计也是在还玉那听来的,不管怎样,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放过,“阿拉伯数字只是这种数字的一个统称,非指其人。小侄有个想法想与伯父您商量一下,”王浩套近乎道,连称呼都改了。
徐知县一见王浩这套近乎的劲马上就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说来也怪,还玉在提出一些荒唐的主意之时也经常是这副表情,“贤侄直言便是。”
“伯父您现在不是在负责科举之事嘛,小侄的意思呢是可不可以在科举试卷中增加数学这门试题?”数学啊!华夏历史上最令人惋惜的一块短板,真正的短板,虽然也有九章算术之类的早期数学著作,但里面所记载的东西也基本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打个简单的比方,就是古人知道1+1=2,但不会去论证1+1为什么会等于2。如此重要的一门学科,怎能如此轻率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