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跟你交个朋友。”

曲无留身子一僵，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凶狠的模样荡然无存。

他没有想到，刘斌说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句。重返人间之时，他的心早就冰凉了，没有温度。此刻，刘斌的话却像是一抹春风，让那冰冷短暂地褪去，温暖重归。

他，何尝不想要一个朋友。但能称得上“朋友”两字的家伙已然逝去，茫茫人海，何曾有缘再见。

“曾几何时，你是不是觉得孤单寂寞冷。”

转瞬间，刘斌凝固的脸部肌肉诡异地换成了调侃的笑容。

“又被这小子耍了！”

曲无留白了他一眼，一把推开刘斌。

“走，你走，别让我看到你！”

他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但刘斌没有离开。

他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曲无留话虽然说得很重，但语气却很柔和。

“如果不是遇到了难题，初次见面我也不会讹诈你。你也曾诈了我一次了。大家一来一往，不打不相识喽。”

“世界那么大，我觉得给你很投缘，交个朋友……”

刘斌靠在柜台上，抚摸着招财猫。曲无留感觉他是在摸自己的头。奇怪，透过招财猫，他感觉刘斌没有恶意。

曲无留长出了一口气，“有事说事，没事就走，别瞎摸！”

“有事，有事！”刘斌紧随上曲无留的脚步。“一具灵魂之体，散发出乳白色的雾气，从中感受到了留恋、快乐、悲伤、愤怒、埋怨等等负面情绪，怎么回事？”

曲无留停下擦拭骨灰盒的手，盯着刘斌，眼睛中流出幸灾乐祸的光芒。

“你小子终于惹上麻烦了！”

他摇头晃脑，一边擦，一边哼起了歌谣。

“就知道你不知道，切！”刘斌挥着手，迈着腿往外走。

曲无留根本就没有去拦他。刘斌走了，他高兴都来不及。但眼看着刘斌气呼呼地消失在门口，头也不回，他心里又有想要留住他的感觉。

刘斌不会法术。在对付附身在黑猫上的鬼灵时，曲无留有意地在一旁观看过了。刘斌不仅不会法术，就连怎么对付鬼灵都不知道，连法器的真假都不知道。

“或许他只是一个异能者，一个刚刚开了眼，能够看到鬼的异能者。”这样的异能者虽然不多见，但历史的长河中，曲无留还是见过一两个。

他们很容易招惹上鬼灵，不断地被骚扰，幸运的，因为修炼了道术而得以自保，不幸运的，觉醒异能后不久，就被鬼灵折腾死了。

没有哪个鬼灵愿意被人发觉。

“走就走吧，不要回来才好！”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脚去不听使唤地奔到门口，四处张望。

“臭小子还真走了！”

借着门上的雨帘遮挡出来的阴影，曲无留张望了七八眼都没有发现刘斌的踪迹。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反而觉得有点儿失落。

像是丢了什么东西，担心再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