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候,【伟岸威严】这个词和蔡邕都没什么关系。
毕竟以蔡老头的尊容,怎么拗也拗不出大丈夫的那种范儿来。
但这并不妨碍他努力在蔡琰面前摆出一副严父的架子。
见到自家女儿也在,蔡邕瞬间从摸鱼老头变成了敬业先锋,他拿起两人送来的文稿,皱着眉头仔细审核。
旁边恭敬地执着弟子礼的徐嘉树心中腹诽:你可快别装了,之前和一帮老头上班吃橘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
不一会儿,蔡邕挑了几个无中生有的毛病,把徐嘉树狠狠地数落了一番,在女儿面前出了一把风头。
“那我改改......”
徐嘉树现场拿起笔,悄悄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蔡琰——就是她非要跟过来,才让蔡老头误会自己是个想拐走他女儿的黄毛。
但他不知道的是,尽管嘴上不留情,可真要比较一番的话,自己这個最晚拜入门下的弟子,反而是蔡邕最满意的一个。
其余几个弟子里,顾雍的相貌才华都是上上之选,可惜出身吴会地区的本土士族,顾家一向专注于在江东耕耘家族势力,隔着这么远,如果不出意外,大概率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曹操也不错,虽然长相吃亏,但天纵诗才,四言诗、五言诗和杂言诗都作得很有水平,连蔡邕也只能自愧不如。
可惜此人一心扑在军事上,满脑子匡扶汉室,要做什么大汉征西将军,第一个发起讨董的号召,如今正在酸枣与朝廷对峙。
算来算去,还真只有这个小子,书法上天赋异禀,还能在身边使唤跑腿,最有机会继承自己的衣钵。
刚刚和徐嘉树在女儿面前演了一出严师高徒的戏码,心里多少有点愧疚的蔡邕决定要好好栽培一下这个小子。
“子茂啊”,蔡邕慈祥地问道:“新版石经即将完成,你可有什么打算?”
这便是要想办法给徐嘉树邀功了。
其实新版的石经与蔡邕主持完成的《熹平石经》相比,难度和功劳皆不可同日而语。
前者只是用另一种书法誊抄,后者则是统一官方学说的经学盛事,由数十位经学大家花费八年时间才得以完成,最大的难点在于收集各种版本之后的考据和取舍,是个技术活。
但是吧,一件事的功劳大不大,除了事情本身之外,更重要的是怎么说,以及由谁去说。
身为海内大儒,以蔡邕在士林和朝堂的咖位,虽然没办法直接给徐嘉树安排,但只要他开口,掌权的王允和荀爽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徐嘉树心想,之后难道不是去教小皇帝写字吗?
他有些疑惑,模拟中应该是没有这一段的——也没听说还能自己申报志愿啊。
这就是与蔡琰来往的好处之一了,有女儿这层关系,蔡邕才会对他的事情更为上心,虽然他好像不需要。
见徐嘉树不说话,蔡邕只当他不了解其中的门道,主动开口:“子茂的身形样貌,按理说做个持戟郎是最合适不过的......”
“可是”,话锋一转,蔡邕又道:“那就太慢了!”
按最初的制度,除议郎外,大部分郎官都要轮流在宫中当值,做这个持戟郎的活计。
可后来便演化为富贵出身的郎官可以免除这个苦差事,贫寒的郎官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直到杨恽担任中郎将的时候,才把这个弊病改掉。
到如今,随着郎官从原本的侍从官变成各行政部门的主要成员,宫廷禁卫的工作便专属于虎贲和羽林两军,分别由虎贲中郎将和羽林中郎将指挥,依然行使着郎官的最初职责。
去虎贲或者羽林当禁卫,其实已经比模拟中的郎中要强不少了,若是还有机会出征获取战功,很快便能在武将系统中升迁。
但蔡邕还不满意,他找的路子要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