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流芳低头摆弄着衣角:“以前在念水庵,我每日只吃两顿素食,衣服鞋袜破了才能换新的,修枝剪叶也是我自己动手,还曾剪坏过小雏菊呢。回到家来,我只觉得您给我安排的吃食好、穿戴好,伙计们也勤劳,我就常想,这样的日子哪还能不满足呢。您就帮着去祖母那边说说,姨娘最好了,肯定会有办法的。”
盛流芳又前后摇晃起箫思凌的手来:“姨娘,管事们也有难处,若是说成了,大伙都会承你的情呀。”
箫思凌原本担心惹盛流芳怀疑,见此情形放下了心。她在心里鄙夷:庙里养的,果然一副小家子气,穷恹恹的日子过惯了,有福都享受不起。
萧思凌随即清清嗓子,向着几个管事人道:“那回头我就去说说,能不能成还得看老夫人的意思。你们以后都给我守好本分,少说多做。”
底下人闻言此起彼伏地道谢:“多谢夫人,多谢大小姐。”
出得门厅,院工的领头刘平很是高兴:“这样一来,可就没那许多烂事情了。”
周嫂也觉得庆幸:“在西院里走了一遭,不用受罚已是万幸。”
刘平替她不公:“周嫂子你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萧夫人也忒...那个了。”
周嫂苦笑:“咱们这样的人,跟主子论得什么理,不过是被使唤的命,横竖记着小心就是了。”
能在相府管事的人,大都心明眼亮,经过这一场,大伙都明白这段日子是为何受苦了。
盛流芳又跟箫思凌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箫思凌终于注意到了盈儿,意味深长地提醒:“大夫人赏的丫鬟我本该放心,可你伺候的毕竟是嫡女,我既为后宅掌家,少不了要特别交代几句,做奴婢的重在勤快,贵在懂事,你要好好规劝主子,安分守己。”
盈儿冷冷地回了一句:“奴婢得大夫人的令伺候小姐,自会尽心竭力。”
萧思凌柳眉一挑:“怎地?受命于大夫人,我就说不得你?”
盛流芳随即向萧思凌讨饶:“我知姨娘是为了我好,只是盈儿有点呆,不似流珠身边有趣的欢欢和笑笑,您可别跟她计较。”
萧思凌心里觉得理所当然:我自己的女儿,自然要用最机灵的人照顾。嘴上却低声敷衍:“既是你娘派来的,你就先用着,赶明儿再进新人来,姨娘先紧着你挑。”
回去的路上,盛流芳问起了蕙兰在哪,盈儿回:“本打算一起来的,可她又闹不舒服了,这会儿应该是在院里休息呢。”
盛流芳对着盈儿交代:“惠兰胆子小,心事又重,以后烦心的事情不必对她提起,多聊点开心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