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穿越到了什么异界,谁曾想竟然一梦入红楼,还阴差阳错成了贾敬的嫡次子住进了富贵堂皇的宁国府。
正常来说贾瑜得乐得蹦起三丈高,可整整两年了一想到这事就发愁,先是愁将来贾府崩塌时自己该何去何从,后来就是对自己的身份抱有很大的疑虑。
按理说自己的便宜爹幼子回归,应该乐得大宴宾客才是,可却生生把自己放在宁府偏院一放就是几年,后来告诉自己说是因为不确定自己身份,所以才暂行此事,后来有了证人证物,这才让自己正式回宁府,入族谱。
说得好听,在贾瑜听来都是扯淡,你不确定我是不是你儿子就把我带进宁国府好吃好喝的养了这么长时间,要堂堂国公府大老爷这么好骗,那现在宁国府应该是幼童满堂。至于什么证人证物更是放屁,两年前去玉泉山礼佛的时候,自己偷偷派人去山上寻过,百十来号僧人加上一座玉泉寺寺平白无故地消失无踪,细细想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怖。
唉,刚来时知道入了红楼,还打算跟那些金钗们亲近一二,可现在是一点心思也没有,这两年来,倒是把他性子给磨平了,山不曾就我,我也懒得去就山,世事不知,便懒去知世事。
原以为就这样逍遥一辈子,谁曾想前儿宁府珍大爷却特地下帖请他吃酒,那家伙热情的,话里话外好像两人曾经多么兄弟情深一般。
绕了半天贾瑜才知道,前两天他的便宜老爹把找回幼子的事情告诉了荣府老祖宗,这一下贾母才晓得,这件东西府都知道的事自己竟然不知,将贾珍叫去好一顿骂,说是老子修道不理俗世,自己这个做兄长的也不去看看,倒委屈自己的幼弟在府上被藏了两年,真真是该死,让他赶明来荣府磕个头,都是贾家子孙,莫要让外面人觉得家里人凉薄。
其实他心里倒不怎么情愿磕头这个旧礼,他上一世除了小时候给自己的爷爷奶奶磕过头之外,膝盖就再也没跪过了。可人在礼教下,哪能不磕头,但却还幸运,初来时养在玉泉寺,他又不爱佛法,自然用不着给我佛如来顶礼膜拜,那些僧人自也不敢罚他,
再说自从几年前来了宁国府,自家便宜爹来看自己的次数也少,即使来了也是寥寥数语言毕便走,自己就算想替这身体本主叩个头还生育之恩也来不及。
于是现在硕大一个宁国府,除了同辈亲兄的贾珍比他大之外,哪里有人敢让他叩头,可是现在却要到荣府去,那里可……
不知如何,想着这些家长里短、封建礼教,贾瑜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世的父母幼妹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如今儿子穿越百年,不知道父母要哭成什么样子,幼妹还会不会念叨自己欠她的那一套洋娃娃。
“我的爷,怎就哭了?”幽怨轻柔的声音传来,贾瑜睁眼对上了绿竹那道爱怜的目光,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白玉般的脸庞浮上一抹红晕,“哪里哭了,是沙迷了眼睛。”
绿竹闻听又是想哭又是想笑,自家爷什么都好,就是忒好强了些,两年来,也没人问,也没人寻,自己一个丫鬟都觉得枯燥无味,但他呢,每天抚琴浓墨,也不知从哪里看得那些奇闻异事说来给自己解闷,还以为瑜二爷心里不在乎,可今天看他在这月下流泪,原也是个心肠软的。
贾瑜起身来摆摆手:“好了好了,眼泪这东西早流早干净,流完了也就不哭了,还是早些沐浴休息了,明儿还有正事要办。”听得他这话,绿竹只觉得双眼发酸,咬着唇用手上的帕子为他拂去泪痕,颤声说道:“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