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眼珠转了转,悄声对贾兰说:“嘿,兰儿你别觉得不好意思,你二叔当初刚去族学的时候,八岁连《三字经》都背不会。”
在贾兰眼里,贾瑜就是个才子一样的人物,听到贾环这样说,心里一点也不信,拿眼去看贾瑜。
贾瑜摸了摸鼻子,“咳,那事都过去了。”难受啊,这小王八蛋敢揭我的短了。看见贾瑜这模样,贾兰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来,随即想了想眼前的人又捂住自己的嘴,可是看贾瑜脸上没有什么恼羞,又继而笑了起来。
叔侄三人正其乐融融,就听得旁边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不学无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白生一副好皮囊,原来是油脑肥肠的膏粱。”
贾瑜转头看去,就看见一位白衣书生立在一众文人墨客前,脸上愤怒一片,张景田本是上次春闱的进士,但因家境不好,无处托关系,就被分到了清水衙门之中,满腔热血洒空林,自是心气难平,今日看见几位纨绔以读书事顽笑,顿时火上眉头。
这边声音喊起,众人立马就看了过来,目光都落在贾瑜三人身上,贾环贾兰哪见过这幅场景,一下子战战兢兢地往贾瑜身后钻。
那边文人墨客见到这幅场景顿时都兴奋起来,毕竟对于出身相对“寒酸”的他们,在这种宴会上痛斥勋贵可是扬名的好机会,他们虽然没把握住机会,但此时附和一下指不定将来能沾点名。
贾瑜盯着那个书生看了看,忽然展颜一笑,姣好面容让人如沐春风,“孙子,你骂谁呢?”“噗……”不知道多少一旁观戏的勋贵喷出了嘴中的茶酒,这小王八蛋真敢骂啊!他们虽然也看这帮自恃清高的文人不爽,但奈何比嘴皮子也比不过人家,拿权势压迫文林的人想一想锦衣卫的下场就只能咬牙忍了,今日看见贾瑜这样“直白”,嘴上虽不说什么,但是心里都为他叫好。
勋贵们心里是舒服了,但是一帮文人可就如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了,白衣傲王侯,怒上发冠他们可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将贾瑜围起来就是一通乱骂。
其中有一人认出了贾瑜,“这不是写出那位‘绝胜烟柳满皇都’的人吗?”
张景田冷笑一声:“我就不信,那种清新脱俗的诗句能是这种腹内草莽的人写出来的,你看看……你听听他之前的粗鄙之语。”张景田原本想说你看看他这样子,可是他看了看贾瑜那张脸,还是话到嘴边改了口,没办法颜值是硬伤。
贾瑜是一个可欺的好人?也许在王熙凤眼里是的,但那是贾瑜看在种种关系以及某些古怪情怀作祟才如此为之。合家一百四十七口在边疆服劳役的乌进孝可就不这么认为了,他一想到那天贾瑜的眼神,就觉得这孩子定是被厉鬼附身了。
挠了挠耳朵,贾瑜十分淡定地说:“我说那诗是我写得吗?”张景田以为他情急之下漏了怯,赶紧逼问道:“那你意思是那诗是你抄来的。”
“我花三百两买的,有什么问题吗?”贾瑜奇怪地问道。张景田举在空中的手指就这样僵住了,全场一片寂静。
贾环悄悄地说了句:“你真不要脸。”一直在旁边目睹事态发展的北静王水溶抚了抚额,对着身边侍仆低语几声,就往后面走去,他实在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