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端坐在上面,四周围立着人群,中间王熙凤跟贾琏正跪在地上抽泣。
贾瑜还未见礼,贾母便挥手道,“我把人给你们拿来了,只管说,有委屈的我做主。”王熙凤看了眼贾瑜,便继续抽泣着说道:“这么大一个家交给我去管,外面进项也不多了,我看着东府瑜兄弟那边赚钱赚得多,便想着跟他学学,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生意,只听人说来钱快,想着东府能做,我也便能做,谁曾想被人骗了去。”
“听见了,你又有什么说的,哼,做那么些生意却只知道藏起来家用,这下好了,犯了事来,却要别人来顶灾。”
贾瑜看了眼王熙凤,淡淡地说道:“我记得但凡东府有的生意,我都分给了凤嫂子一份,加起来虽不多,也有一千多两,加上荣府自己的收息,每年应该都有富裕才是,凤嫂子怎么会觉得不够呢?”
贾赦早就看贾瑜不顺眼了,此时落井下石的机会他又如何能放过,“瑜哥儿这话说的,谁家会嫌钱多?你凤嫂子不懂做生意,你既然自己能搞得起色,哪能也不帮着操办操办,这亲亲相隐的道理难道你不懂?”
贾母闻言脸上怒意又上了几分,直到王子腾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她才明白,今天这事说大大不了,说小同样小不了,这是天家的一个考验。
可奈何她心里软了大半辈子,掌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丢掉那块心里都不落忍,于是一狠心一跺脚,还是切别人的肉吧。
“你嫂子虽然不姓贾,但入了门来也算是贾家人,平日喊着嫂子,也不知长嫂如母这道理,虽说凤丫头不是你亲嫂子,但大抵都是一个道理。”
贾瑜抬起头来看着贾母,疑惑地问道:“那,珍大哥算是老祖宗的孙子吗?”
“你!”贾母被他顶了一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贾赦怒骂道:“好啊,我忠孝的贾家竟会出你这子孙,母亲,今儿不打他不孝之名,我也没脸袭这爵。”说着话就拿起抄起板子就要朝贾瑜身上打去。
贾瑜转身一扭躲开了,贾赦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小王八蛋,你还敢躲,看我不……”他素来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此时即使挥动木板也是十分吃力,正想着回身去打,却不料想刚转过脸去,就见一道黑影。
“啪!”
所有人愣傻了,眼睁睁看着脸上逐渐泛起掌印的贾赦和一挥衣袖又站立在一旁的贾瑜,贾母伸手指了指贾瑜,“好啊,好个不孝的下作子,给我打,我倒要看看他有多能为。”
“呵呵,老祖宗只管打,我就要看看,今儿打坏了珍大哥和蓉儿,再把我打死了,这宁国府还有嫡子吗?自祖父起宁荣二府早就分了家,宁府家事理应宁府人处置,荣府这样做,是想断我宁府血脉还是想贪我宁府家业。”
“呸!腌臜东西,你那点家业我老婆子不稀罕,既然你说了分家,那自家的祸事自家去担,只盼你被下狱的时候莫来求我!只一件,赦儿虽不是宁府人,但也是贾族长辈,你今儿动手打了他,我老婆子可不可治你的族罪!”贾母看着捂着脸哀嚎的贾赦,她虽平日不喜贾赦,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也是心疼。
“呵呵。”贾瑜却又是笑了出来,贾母生生也被他气笑了,“你笑个屁,直说,家法我治不了你,这族法你可认不认!”
贾瑜收敛笑容,目光淡然,“不认。”
那边贾政到底心软,加之心中对贾瑜这个文才实在疼爱,出口劝道,“瑜哥儿,你们虽在东府,老祖宗心里还是疼你们的,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
贾赦此时却是新仇旧怨加在一起,直把贾政拉开,指着贾瑜的鼻子说道:“这么些人都瞧得真真的,你凭什么不认!”
“凭我是贾家族长,够吗?”贾瑜面对着他的手指,一步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