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二哥,这你得瞧着我了。”
贾瑜看着眼前都十岁了还一天鼻涕乱流的贾环叹了口气,“小吉祥!还不给你主子擦擦,鼻涕都快流到冰糕上了!”
那边头上扎着两个小包,跟哪吒一样的小吉祥正慌张张地把手帕拿来的时候,就见贾环豪爽地用袖子一把抹干净了。
贾瑜捂了捂眼睛,“至少我要找的军司马不能满胳膊上都是鼻涕,太恶心了。”
贾环显然对贾瑜没有慧眼识珠有些不开心,瞥了瞥嘴说道:“两座府里哪还有那想去参武的,别看一个个平时牛气哄哄,真遇到横人,还不是低头装孙子。”
贾瑜瞥了一眼,“我瞧着你这话里有话啊,怎么着,我这消息官,最近西府又有啥事了。”
“嗨,还不是那个球囊婆娘,一天仗着自己奶大了宝玉,就作威作福。前些日子也不知这婆娘犯了什么神经,那天正吃着饭,她喝得醉醺醺进来,看着宝玉就骂,说他没用,自己的奶娘被打了脸,连个屁都不敢放,又骂我姐姐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亲兄弟不帮,却帮着别人说话,还说……”说到这,贾环突然有些难为情。
贾瑜愣了愣,调侃道:“难得,你竟然还会知道不好意思?”
贾环脸一黑,咳了一声,“那婆娘还说,说我姐姐打上你的心思了。”
“咳咳咳……”这会子却是贾瑜一阵咳嗽,只把脸都咳红了。
“难得,你竟然还会知道不好意思?”贾环把这话又重复了一边。
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贾瑜摆摆手,“你姐姐说什么了?”
“人家是宝玉的奶娘,在老祖宗,太太那都是有脸面的,我姐姐敢说什么,也只好红着脸走了。”
“你呢?没替你姐姐拦一下?”
贾环眉头一皱,“怎么说那也是宝玉的乳娘,而且他还是长兄,你咋不问他说什么了没?”
贾瑜叹了口气:“他是个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吗,早就不指望了,只盼你能学点好的,也让我以后能有个助力。”
这话环三爷爱听,一扬小脸,“嘿,我跟那没种的不一样,哪能让这泼皮婆娘逞能,我趁她醉着酒,把她的金钗给他顺走了,瞧瞧,还在我怀里呢。”
贾瑜看着那沾了不知道多少头油的发钗,脸上不断地抖动着。
“就这?”
“我还想顺她耳环来着,可惜丫鬟把她给抬走了。”
唉,贾瑜发出一声叹息,“我觉得当随军司马委屈了你,摸金校尉倒是适合你。”
贾环一愣:“摸金校尉?听起来倒挺是个意思的,这官干啥的啊?”
“盗墓的。”
一听这话,贾环急了,“不成不成,这是要遭天罚的,还是给我换个官吧。”
贾瑜强忍着说道:“你要是听不懂话,我就换个简单的,立马滚蛋!”
贾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嘴里还在念念不休他的随军司马。
……
贾家的勋爵不止贾瑜一人,贾赦作为荣府承爵人同样接到了皇旨,只不过这老家伙真是有办法,直说自己年老多病,把所有事情推给了正在路上陪黛玉回姑苏的贾琏身上。就这样,贾琏稀里糊涂地就被扔进了大营,也不知等他得知事情后要把他父亲骂多少遍,至少王熙凤这边已经暗地里骂了不少回了。
·这一日王熙凤跟宝玉又来寻这秦氏姐弟,巧着碰到这尤氏也在,吃过了饭众人便在外间抹起骨牌,说起家常来,留宝玉与秦钟在内间玩耍。
两人近日看了一些怪书,竟也学着那戏子扮相唱起曲儿来,或是你扮凤来我为凰,亦或是我为鸳来你作鸯,一来二去,免不得有那耳鬓厮磨的时候。两人年龄又小、心思不稳,加之皆是那唇红齿白的美男儿,一时入了迷,便把这当做了真情,演到兴至时竟也学着立下那海誓山盟。只叹那还在船舶上的林妹妹,会不会想到自己的竹马郎君被一个小子勾去了魂儿。
外面妯娌们笑音传来,原是秦氏尤氏输了戏酒的东道,言定让王熙凤后日来吃,又将宝玉秦钟喊出来吃了顿晚饭。